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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绞着手中帕子,狠狠跺脚,如哭似泣地控诉:“公子若是不愿,何必这般折煞我?” 原本看好戏的人看见她一娇滴滴的小姑娘,站在那不住擦眼泪,纷纷收起好好戏的心,不满的眼神落到许裴昭这边。 压力瞬间袭来,安乐眉心直跳。 她就和许裴昭猜中几个谜语,赢得盏花灯,招谁惹谁了?就因为这小姑娘想要,就得顺着她的心意? 那安乐还想立刻暴富,天天躺着数钱,谁来帮她实现? 越想越气,越气她脸上笑意越盛。 “啧,佩服,佩服!” 安乐边说边鼓掌,在一众诧异的目光下,缓缓说道:“都是千年狐狸精,你搁着跟我玩儿聊斋呢?” 她对这那姑娘晃晃花灯,浑身戾气道:“我相公给我赢回来的花灯,你不知廉耻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讨要,他拒绝你反倒成了他的不是?” 安乐突如其来地发难让小姑娘脸色大变,这位年轻的小哥竟然已经成亲了? 然而她没来得及再狡辩几句,那边安乐已经树起了浑身的刺。 若许裴昭还没和她互通心意,他想和哪个姑娘好,她都没立场指手画脚。 可如今他已经向她表白过,那他就是她的人,她决不允许有谁肖想她的所有物。 宝贝似的拂过猫咪花灯的耳朵,安乐斜斜抬起眼皮,眼中是九天寒的霜雪:“乞丐都做不到理直气壮抓住路过行人索要东西,我看小姑娘你家境也不差,怎么做得出这般不要脸的事情?” 当众辱骂让小姑娘摇摇欲坠,这回她不是假哭,真得捂面哭出来。 跟在她身边的侍女见状,搀着她高声骂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我们小姐看上你的花灯是你的福气,你还不知好歹骂我们家小姐。” “对对对,有人想强抢我的花灯是我的福气。”安乐冷冷看着她,“那我把这福气送你,你要不要?” “你……” 那侍女被她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抬手就想扇过来。 许裴昭见状,立刻把安乐搂到怀中,沉沉盯着她,如恶狼般不带起伏地说:“别逼我打女人。” 他像是长开了羽翼,将安乐护在身后。 他喜欢看安乐生龙活虎地样子,哪怕是和人吵架他也爱看。但这却不代表其他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伤害安乐。 空气不断在降温,冷得侍女打了个冷颤。 “好巧,竟然在这里遇到老板娘。” 秦三爷摇着扇子从人群外走进来,看到揽着她的许裴昭,暗自轩眉。 眼前这位男子身着鹿褐色的麻布长袍,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看他的眼神,紧紧护着安乐。 而平日里强势又飒爽的安乐,此刻就像只温顺的兔子,安安静静地趴在他怀里。 这叫什么?这叫一物降一物。 安乐也没想到今天还能遇到秦三爷,刚想和他打招呼,就看到捂脸哭泣的小姑娘,扑到他怀中哭诉道:“三哥,这对狗男女欺负我!” 打招呼地话滚到舌尖,被她吞了回去。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秦三爷,想看看他准备说什么。 接到她的目光,秦三爷一个头两个大。 方才她只是远远瞧见安乐疑似在跟人吵架,因为隔得太远没看清和她吵闹的是谁,所以才想过来看好戏。 但凡他要是知道跟她吵架的是秦艽,他说什么也不过来。 如今骑虎难下,他忙推开秦艽,咳嗽几声故作严肃地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安乐讥讽道,“令妹故意凑近我相公,要我相公把花灯送她,我不觉得这是什么误会。” 秦三爷暗自皱眉,秦艽什么脾气他知道,是个不讲理的主。 凡是她看上的东西,强取豪夺没少干。 只是因为这是漳州城,有秦家护着,才没出什么差错。 到没想到,今天让她啃着了块硬骨头。 就当秦三爷头疼的时候,许裴昭也在暗暗打量着他。 来人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光他手上那柄折扇的吊坠便不是俗物。 这样的人竟然和安乐如此熟稔,他心中警铃大振,有种珍宝要被抢走的危机感。 他充满敌意地看着秦三爷,俯首到安乐耳边,低声问道:“他是谁?” 即是问话,也是在彰示他的主权。 安乐这才想起没给许裴昭介绍过,她同样小声地回答他:“我在信中跟你提到过的金……投资人。” 差点顺口把金主爸爸四个字吐出来,安乐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两个人若无其事地咬耳朵,秦三爷看得牙酸极了。 回想来漳州城这一路,每每提起安乐相公时,她那满脸的幸福感。 原来这两人凑在一块的时候,比那更倒牙。 “今次之事,是家妹不对,我带她向老板娘致歉,望老板娘大人不记小人,把这事儿揭过去如何?” 安乐轻瞥秦艽,此事她满脸不忿,只是碍于秦三爷在这里,不敢兴风作雨。 纵使还想再杀杀小姑娘的气性,但她还是看在秦三爷的面上,没有再生事:“行吧,今晚就看在三爷的份上,我不同她计较。” 顿了顿,她却转头对上秦艽的视线,一字一句地说:“别打他注意,谁敢从我手中抢人,我便要谁知道脱层皮是何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