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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靠近嘴边,许裴昭便闻到一股浓郁的椒麻香。 迫不及待放入口中,麻麻辣辣的味道瞬间占领味蕾高地,咸香后知后觉跟上大部队,层次感十足。 嫩滑的鱼片在嘴里一抿就碎,越抿鱼rou越细,最终化在了嘴里。 鱼rou被吞咽下去后,嘴唇好似才反应过来,开始微微发麻,但这酥酥麻麻的感觉,却在勾着他还要再来一块! “这个水煮鱼真好吃,真好吃呀!” 瓦叔赞道,然后又夹了一块放入嘴里,陶醉在这香香辣辣的鱼里。 许裴昭不甘示弱,他紧随其后也夹了一块。 这辣度让许母有一点点受不了,她把目光投降糖醋白菜,期待地问:“这道菜呢?这白菜的烹饪法子,我也没见过。” 安乐笑笑:“这是醋溜白菜,其味以酸甜口突出,您尝尝?” 许母夹起一块白菜叶子,在碗里团了团,放入口中。 入口是微微的酸,酸得舌头直泛口水。 那酸味过后,甜立刻被带上来。兴许是先有了酸,衬托得后面的甜更加可口。 酸酸甜甜的白菜,让许母想到,这不就是她的人生吗? 前半辈子便是在酸涩中度过,如今家里有了安乐,可算是苦尽甘来。 这般想着,一滴清泪便从她眼角溢出,滑落而下坠入瓷碗里。 第40章 “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看到许母落泪,安乐惊慌得差点站起来。 难道……她这道糖醋白菜做失败了? 仔细回忆做菜的步骤,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这道菜她都做过无数次,不可能会做失败吧? 看到她惊慌的神情,许母擦掉眼角泪花,赶忙解释:“你这道菜让我回忆起了前半生的岁月,半辈子酸涩苦难,让我忍不住落泪。” 不是因为她做的菜难吃,安乐稍稍松口气。 但另一股烦闷之气又涌上心尖。 按照原书里的描述推断,许母本应该挺不过这一次。 所以她的人生,应该是苦了一辈子。 忍不住在心中大骂原书作者,哪怕她知道书中设定不应该上升到作者本人。 可许母现在就在她身边,她不再是书中那个苍白、空洞的纸片人,而是一个会哭、会笑、会为她高兴、会因她欣喜的活生生的人。 就是这样一个人,因为路人甲都算不上,所以早早没了性命。 这时,瓦叔夹起一筷子糖醋白菜放进嘴里,边品尝边说到:“裴昭娘你这样想就不对了。” 口中那股子酸令他下意识皱紧了整张脸,他表情痛苦地继续说道:“你这才多少岁数,算什么过了半辈子的苦难,我看你明明是后福将至,你这一生只有子女孝顺、儿孙满堂。” 许母听后立刻破涕为笑,她感激道:“瓦大哥说的是,是我想岔了。” 见许母心情变好,安乐也放下心中那股忧思。 反正她现在来了许家,已经打破了原书的设定,只要今后她好好待许母,许母定会长命百岁。 觥筹交错,桌上三菜一汤渐渐见底。 瓦叔揉揉撑得快直不起来的腰,面色红润,发自内心地称赞道:“好羡慕裴昭娘,每日都能享用安女娃子做的这些美食。” 许母自豪地笑了笑,十分得意:“所以我日日都对裴昭耳提面命,要对小乐好。小乐能嫁到我们许家来,是我们许家的福分。” “是这个理。”瓦叔一点都不觉得许母在夸张,就安乐这手艺,不论哪家娶她,都是那家人几世修来的福分。 安乐被她们夸得面红耳赤,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她拉拉许裴昭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说点什么,调节气氛。 许裴昭看了她一眼,特别严肃的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瓦叔说得对。” 安乐:“……” 毁灭吧,这个世界。 休息了片刻,许裴昭主动站起来收拾碗筷。 瓦叔的目光从许母脸上扫过,见她毫不生气,甚至是理应如此的表情,他摇头笑道:“本来我以为只是裴昭娶得好,但按现在看,安女娃子也是个有福气的。” 理了理衣摆,他抓着烟杆站起来,对安乐说:“今天我就先回去了,你的那个小窑明日我便能搭好。” 安乐忙倚着桌子站起来,作势要单脚跳着去送他。 瓦叔瞅了一眼她的脚,嫌弃地说:“行了,你那脚歇着吧,别再蹦出什么好歹。回村的路叔又不是找不着,不稀罕你送。” 明明是关怀的话,硬是被他说得像是训诫。 安乐目送这个别扭的小老头,无声笑了笑。 * 第二天,安乐的脚伤依旧没什么起色,许裴昭和许母依旧不让她出摊。 不让她出门,连食材都无法购买,今天瓦叔还要来做一天工,用什么来招待瓦叔呢? “咯咯哒!咯咯哒!” 院子里,饲养在笼子里的母鸡高声鸣叫,提醒主人家它又下蛋了。 急促的鸡叫让安乐眼前一亮,这不正是上好的食材嘛! 她眼睛注了光,抓着许裴昭的胳膊道:“今儿个咱杀只鸡来吃?” 听她说要杀鸡,许裴昭心里钝痛钝痛。 虽然家里的鸡没养几天,可这些日子天天吃着人家下的蛋,他心中有几分不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