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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刚刚动就猛地停了下来,贾老板的心狂跳了两下,差点跳起来对外大吼。 随即就听到声音,是王府的随从。 待牛车继续启动,贾老板茫然地看着手上的盒子,他给出了店铺八成的干股和八千多两银子、城外的地契五百多亩,竟然全数退回来了…… 车内持续的寂静,赶车的伙计狐疑地想难不成老板不在里面、自己拉的空车。 啪! 清脆的巴掌声,听起来就疼。 伙计下意识地咧嘴,缩缩脑袋不敢多想。 “去善逸学堂。”马车里传出贾老板的声音。 伙计连连点头,“知道了,老板。” 贾老板是去捐钱的,他深深后悔,直接金银俗物岂不是在打公子的脸!去善逸学堂,去学堂捐钱捐物,不能啥好事儿都让崔举人占了不是。 ······ 王府内。 亲手把一大大大笔钱推出去的杨久心好痛。 啊!!! 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过。 呜呜呜。 收了就开了口子,显得她杨久见钱眼开,有点钱就可以收买似的……还不够多,要是几万两,说不定她就屈服了……唉,还是算了吧。 “你竟然经历了这么多!” 杨久收起发散的心思,认真听着陈二娘大半年的传奇经历,写成话本小说足以流传后世的!说不定后世的人看了,会认为就是古人杜撰的内容,绝对不会想真有其人。 花厅内,陈二娘有些拘谨地坐着,哪怕公子亲和温柔,她依然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栗。 终于见到公子了! 梦寐以求、心心念念的是事情终于达成了。 能不激动吗?! “每每遇到困难,我就会想公子遇到了会如何应对,想着想着我就冷静了下来。” 陈二娘笑着说,“如若不是公子,没有我的今天。” 杨久摇头,“是没有你自己的努力,才不会有今天。你说的那些事情,我要是遇到了,首先想的就是退缩,回老家种地算了,安稳日子有什么不好过的,弄那么麻烦的事情干啥,不会想到那么多计策,也没有那个胆量与那么多人周旋。” 她说的是实话,社恐星人喜欢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喜欢窝在自己小小的安逸空间里,就连和朝夕相处的同事打电话还要在心里面演练一下字句,哪里会踏出去那一步做自己不喜欢也不熟悉的事情。 佩服地看着陈二娘,杨久心想,这才是大女主。 陈二娘认为杨久是谦虚,如若是平凡普通的人,怎么能想到牧鸡之法,怎么会从容应对痘疫,怎么敢设立学堂、行简化字。 两个人说着话,陈二娘说到自己在茶庄结识了绸缎商人胡骁,和他算是一见如故,“他此番随我北上,来幽州城长长见识。今日本该和我一同进王府拜见公子的,但胡公子年纪尚轻,昨夜赏雪,把自己冻伤风了。” 杨久笑了起来,这是年轻不稳重,南方人见到雪忍不住狂喜,乐极生悲了啊。 要不是经历过刚穿越时的冬天,她见到下雪的兴奋头不会比胡骁少,这不,还想法设法堆了膝盖高的熊猫和一堆小团子呢,积雪不够,要是多下一段时间,积雪多了,她可以堆出一人高的熊猫。 “那日后有机会再见。” 杨久这么说。 陈二娘吃了个定心丸子,知道自己下次过府可以带上胡骁了。 说了蛮久的话,她们很是投契,杨久留陈二娘吃晚饭,饭后再走,但陈二娘为难地说:“怕错过宵禁。” 这么一说。 杨久咔吧了。 她本人刚牢房一日游,“那好,改日约中午。” “好。” 陈二娘欣然同意,她没有想到与公子聊天这么有趣。 公子不是远在云端的仙子,是个普通人,是个让自己许多想不通的地方想通了的普通人。 陈二娘离开王府,看着天空笑了笑,她没有回落脚的客栈,而是去了现在的陈家,突然的到来让男人和婆婆没有丝毫准备,家里面莺莺燕燕很多,围拢着男人说要给他传宗接代。她浅笑着没有去行使自己大妇的权力,而是快刀斩乱麻的和男人提出了和离。 男人愣住了。 婆婆傻眼了。 他们忽然发现,陈二娘不是以前那个好拿捏的陈二娘了。 陈家哪里那么容易地肯和离,婆婆更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见软的不行就破口大骂。陈家和离的闹剧足足持续了半个月,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有说陈二娘一个妇道人家太强势霸道的、做生意就忘了本了,有说陈家不是个东西、拿着媳妇赚的钱花天酒地。冬日里没什么消遣活动,闲极无聊,这么一家的事情竟然成了许多人的事情,大家日日夜夜盼着后续发展。 直到一日,男人灰头土脸的和陈二娘从衙门里出来,他们和离了! 这场众人看了半个月的家庭闹剧终于落幕了。 男人色厉内荏地说:“你以为走出老陈家就可以攀高枝了?我呸,还不是我穿过的破鞋,谁稀罕要你。” 陈二娘没有动怒,笑了笑说:“坐吃会山空,以后俭省着用。” 毕竟夫妻一场,她还顾及着往日的一点夫妻情分。 男人破口大骂,骂得很难听,他端详着陈二娘的脸色,在他的谩骂下陈二娘竟然没有表现出难过、忧虑、后悔……只有一种他看不懂的样子,日后他每每琢磨,知道那是“释然”,却已经挽留不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