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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不说,先说种土豆。 根据长出来的芽眼切块,杨久一个切了四刀、两个切了五刀,得到了十四个带芽眼的种子,为了防病菌,她特意用草木灰沾了沾切面,现在拿来种下。芽眼朝上,轻轻按在土壤里,再覆盖上一层松软的泥土,种起来简单,期待的过程很漫长,等漫长的冬天过去、春天到来,应该有了不少收获。 再看玉米,没想到玉米籽提前在棒子上出芽了。 小芽芽每一个都很稚嫩,杨久把芽芽分出来用了十二万分的耐心和仔细,弄完后是汗流浃背,不亚于运动会跑了个马拉松。 小芽芽移到暖房池子里,也是漫长的等待。 “阿久,今日的成长日记我已经记好。”沈琦看杨久都种好了,给她递上了手巾擦手。 杨久看了眼成长日记,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何时,种下了多少土豆和玉米,对应的池子是几号几号,当时的温度、湿度大致如何。 她不知道这些记录会在日后派上什么用处,但觉得记录齐全总会派上用场,说不定有幸留待后世就成了某某农书,考公的时候要背的! 他们这是在增加未来学子学习资料的厚度。 意义非凡。 “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用,一眼看不到长大,去前面,我把泡过温水催芽的辣椒籽儿种下。” 沈琦点头,翻阅一页,重新起笔,开始写辣椒种植的成长日记。 小甲小乙帮忙拎着锄头、水桶等等重物,一应杂事都不需要杨久动手。 “要是收获好,我们就煮点玉米吃。”杨久提议。 “留种更要紧。”沈琦纠结了会儿,还是决定把私欲放在后面。 杨久垂头丧气,“你说得对,不过,不吃吃你们怎么知道好吃,怎么愿意去种啊?” “不会呀,阿久说好那自然是好的。” 沈琦扭头看向身后,种下土豆、玉米的池子已远,看不到覆盖于土壤下的种子舒展、生长的情况,但她信杨久,知道她描绘的丰收未来会成真。 棉帘子外,赵禛阻止了陈松延推开帘子的举动,示意他们离开暖房。 出了暖房就是天寒地冻,赵禛背着手看天,宁静悠远,如若忽视幽州三城的困苦,当真是悠闲自在的天高云淡。 可是,没法忽视,永远不能。 “王爷,来都来了怎么不进去看看?”陈松延不解地问,抽出时间走来不就是要来看看杨公子种地? 宁王摇头,“不打扰了。” 他进去后,里面的欢声笑语就会消失,哪怕是大meimei,亦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徒增杨久的困扰罢了。 “回去吧。” 陈松延,“是。” 主子说啥是啥,不进去就不进去了。 寒冬里,幽州不是沉寂的,与往年相比它热闹非凡。 盘火炕的,做蜂窝煤的,已经成了街头巷尾的常事儿,现在谁家没个火炕,说亲都难,有闺女的人家谁愿意把闺女嫁出去挨冻啊。 咬咬牙,也要给自家把火炕安排上。 暂时没钱的,就赊欠,在官府中人的见证下,签下契书。签下锲书的牢记自己欠了一笔债,收下锲书的把心放肚子里不怕逃债,逃也行啊,就别想在幽州三地混了。 “娘,我今天休息半日,吃完早晚饭就走。”钱六擦着汗说,他从运煤队里请假回来是给家里面盘火炕帮忙的。 钱六老娘给儿子端水,“早知道你回来就不捎信给你了,来来回回走,腿可吃得住?” “吃得住。”钱六接了水咕咚咕咚喝下去,“衙门里没让我们往死里做,给钱还能抵了劳役,王爷对咱百姓真好。娘,你和巧娘在家别省着,豆芽便宜,你们买着吃啊。” “知道啦,娘不会亏待你媳妇。”钱六娘笑骂了一句,儿子夫妻感情好,她也开心,来年再添个孩子。 钱六摸着后脑勺嘿嘿笑。 钱六娘还是不放心瘸腿的儿子在外面运煤,六岁那年碰到鞑子儿子的腿被砍了一刀之后就留下了残疾,走路快点骨头就磨着疼。她问起了三个老邻居的情况,问起了伙食的事情,边问边做针线,一双浑浊的眼看不见针鼻子,但心里面门儿清,线头一穿就过去了。 钱六说:“好着呢,都好,他们好,吃的也好,天天有干的,隔两三天就能够吃到一顿rou,听说那些挖矿的每天都有rou吃,儿子身板不行,不然也当了兵,也给王爷挖矿。” “那就好,那就好。” 钱六老娘听了,笑眯眯点头。 钱六走的时候,带上了他娘新做的棉鞋,带上了三家邻居让捎带的东西,还带上了母亲和妻子对自己的挂念。 走到城门口,与一同请假的人汇合,大家一起往城外走,一脚重一脚轻地走着,风很冷,但钱六心里很热,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第41章 开荒第四一天 据说季节轮转的时候会有声音, 是水车踩动时水流的滴答声,是仓鼠踩着滚轮发出来的哗哗声,是枝叶抽长的声音, 是风声雨声……当北境的冬天终于蹒跚离开, 位于边陲的幽州城也迎来了草木生长的季节。 几个月的时间,发生的事情不少。 杨久学会了骑马。 只是学会,远不到奔马的地步, 骑着小母马在校场上溜溜达达还是可以的。 杨久的字练得不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