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攒了那么久的行动点,玄行方才露一面就几乎耗尽。 将手移开,瑶姬睁开双眸,让皎洁蟾光洗去眼底阴霾。 弦已拉满,硝烟弥漫之时,害怕也好,恐惧也罢,都只能用尽全力继续跑下去。 她似乎整夜未眠,或许也合眼过片刻。 当丝丝缕缕的晨曦为屋内的精美瓷器镀上一层薄金时,瑶姬在宫人们恭敬的请安中坐起身。 他们唤她陛下。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入席 接风宴午时在御贺殿举行, 宴会上各项事宜却马不停蹄备了三日。 瑶音做事爽利远超众人意料,向众姐妹学管理的速度很快,眉宇间颇具瑶姬的风采。 只是御下太过严苛了些, 毛手毛脚的小宫女不过失手洒出点酒来,就被瑶音下令重责二十板。 娇嫩的皮.rou哪儿经得住打,服完刑的小宫女痛得连腰都直不起, 却又被分配比以往更重的活计。 连往日管事的嬷嬷也依着瑶音的意思,对其横眉冷目, 时时讥讽。 故而备宴的宫人无不用心,每日战战兢兢, 生怕行差踏错。 效率是提高不少,这心里却也记恨上了。 管事嬷嬷身居要职, 日子也不好过, 被瑶音呵斥的次数最多,怎么做也讨不得欢心。 若敢辩解, 甚至还会被瑶音用打嘴板当众惩戒, 着实丢脸。 平时瑶音就有将打嘴板带在怀里的习惯, 遇到不顺心的宫人就出手教训。 此番有实权在手, 更加得意,如鱼得水般嚣张,弄得一干宫人敢怒不敢言。 毕竟她是陛下的亲meimei啊, 即便进言又如何?还不是徒遭记恨, 日后接着活受罪…… 宫宴上的杂事不提,崇奉殿内倒是平和很多。 经过御医的彻夜治疗,郎元的身子虽没完全恢复, 却也能如常人般行走。 只有当动作稍激烈些, 或情绪波动过大, 面色才会略现病态。 但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根据郎元那惊人的恢复能力推断,至多两日余毒也就消尽了。 三名侍卫服侍郎元换上王服,互相递着眼色,犹豫再三,还是将昨日小解时偷听到的传言说出。 “据刑房负责给拷问官送饭的小厮说,最后供出来的,似乎跟一个姓顾的有关。” “好像是叫‘顾桢’来着。” “靖炀的国师,平日里特立独行,听闻跟‘那位’关系匪浅啊……” 郎元眸底黑意愈浓,如同深渊内挥不散的雾。 他隐在宽袖下的健硕臂膀青筋暴起,肌rou撑得发鼓,须臾间眼圈便泛起了青。 “这,切莫动怒啊。”三名侍卫岂能不知郎元的脾气,忙在旁安抚,同时心里不住盘算着。 郎元的确骁勇善战,但中毒期间着实该静心调养恢复。 有些话本不必说,可郎元对瑶姬那异样的情愫,三名侍卫还是看在眼里的。 情关难过,美色误人呐。 更何况他们还有重任在身,主心骨被敌方的软言细语所哄骗,那还得了。 比起加重伤势,还是唤醒郎元的神智更为重要。 “她昨日就已知此消息,却对您闭口不言,只一味搪塞,分明是有意袒护……姓顾的该千刀斩,可‘那位’,也不得不防啊。”侍卫掂量着郎元的脸色,硬着头皮劝道。 郎元表情愈加凝重,阴云积聚心头,雷电即将轰鸣时,门口的一声传唤,却将一切尽数驱散。 盛装打扮的瑶姬前来崇奉殿,意欲与郎元共同赴宴。 她是特地来接他的。 * * * 御贺殿乃王宫内第二宽敞殿宇,装潢更是讲究至极,殿柱白玉孔雀环绕,尾羽皆用玛瑙点缀。 虽都是白色,却仍能瞧出层次不同来,雀头望向殿中央,雀爪微勾做抓宝式。 振翅欲飞,栩栩如生。 廊下已奏丝竹,众臣在管事嬷嬷的带领下按品阶入座,对待会儿正宴内容兴致盎然。 更多的,是关心两国未来命运究竟会如何。 瑶音穿回她最喜的碧色水裙,做工可比刚来靖炀时的那套精细百倍。 实话说,如今她身上的款式,便是在鹤乘后宫宫中妃嫔中也难见。 尽管过去鹤乘占据统领之位,但论奢靡铺张,还是不及靖炀。 看着在自己指示下忙碌团转的宫人,瑶音伸出玉手审视刚选中的几枚戒指,忽觉其中一枚色泽不如昨日瞧着好看,便随手摘下远远扔开。 岂料那戒指滚得不凑巧,恰好溜到顾桢脚边停下。 今日他难得准时赴宴,整肃官袍将他衬得更添拒人千里的疏离感。 连眼角泛起的笑意,也比平常冷上三分。 瑶音佯装没看见,转身继续打量戒指,随即悄悄对身旁的管事嬷嬷递了个眼色。 嬷嬷骑虎难下,冷汗不住地往外冒,恨不得能突发个心疾倒下,远远避开才好。 似乎瞧出嬷嬷的犹豫,瑶音不耐烦重咳一声,目光如刀割着她。 “国、国师大人,这边请。”嬷嬷被吓出激灵,忙颤着嗓子迎向顾桢。 殿正方并排摆放两张龙椅,按理说,正一品的国师座次应近临陛下右侧才对。 可嬷嬷的脚却转了个弯儿,把他往席末带。 早些入席的李玉原本正与邻桌闲聊,眼神一瞟便察觉出不对劲儿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