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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见任命书都下来了,退又不能退,只得含泪与两人商议起了具体细节。 相处几天,瑶姬发现此人有个极有趣的特点,那便是口上懒怠,手脚利索。 他推诿,咸鱼,爱躺平,却会尽最大的努力,完成所有领下的任务。 且办事细心谨慎,思虑周详,在讨论细节处时,真是寻到了顾桢和瑶姬都未曾顾虑到的豁口,并将其细细填补上。 “若真能改变靖炀国的命运,让百姓都过上好日子,舍我李玉一人,也就舍了。” 临行前,李玉终于转变了之前那种事不关己的心态。 他神色肃穆,望着故国的土地喃喃自语。 过了半晌才想起身边还有顾桢相伴,忙把他也给算在里头。 “此行千万小心,凡事以保命为紧要,知道了么?” 待靖炀王说完气吞山河的壮行词后,瑶姬将两人拉到旁边,细细叮嘱道。 顾桢薄唇微启:“你在担心我?” 瑶姬:我担心的是李玉。 但这话不能明说,还是得哄着来。 含含糊糊答应着,挥手送两人领队离去,瑶姬下意识挥了挥手。 李玉是个可用的人材,需要爬上更高的位置,将来才能帮她。 必得立下奇功,方可服众。 其实以顾桢的能力,派他一个去便足够了,让李玉随行,只是为了趁机沾光。 据众人估计,若事情进展顺利,要想彻底定下此事,也最少需费半月时间。 但愿一切平安。 * * * 顾桢与李玉离开才不过七日,苍济成就已第三次向瑶姬求亲了。 心动值:87%。 如此急不可耐,倒不像全是因情所困。 记得初到靖炀国时,苍济成虽对她心生好感,却绝口不提纳入后宫之事,而是封她当了个灵妙夫人。 结果次日,白孔雀便离奇暴毙。 许是在他心中,瑶姬这个突然到访的姑娘,终归不会活过三天吧。 可如今情势逆转,她地位稳固时,却又整日将提亲挂在嘴边。 想将祥瑞和神迹牢牢与王权捆绑在一起,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被拗不过的瑶姬只得扭扭捏捏说了“实情”:妾虽有意,可一旦她嫁为人妇,身上未卜先知的能力,便会彻底消散。 苍济成大受震惊,忙打消此念,并许以重金,请愿她能将男女之事暂且搁下,待天下平定再议。 信报频频传回,和谈之事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只是目前还没着落。 瑶姬趁机劝说苍济成应以诚心祈福,暂且勿对天牢内的重犯行刑,以善念求得鹤乘国那边的良果。 人在百般无助时,总会下意识将希望寄托在一些虚无缥缈的事物上。 靖炀王也未作他想,一口应下,甚至还在宫中行起斋戒风气,不许见一滴血。 只是其余朝臣似乎将求拜的对象,稍稍做了偏离。 瑶姬此后发现,雨香阁内的金银珠宝愈来愈多,几乎要堆满整整两间杂房。 除此外,总有记不得名姓的臣子远远站在院角,对着斜倚在二楼看戏折子的瑶姬虔诚跪拜。 嘴里絮絮叨叨念念有词,可当对上她的目光时,却又慌张着跑开了。 待整整十三日过去,在众人的翘首盼望中,鹤乘国总算传来佳音:新帝周良义首肯了! 举国欢腾,锣鼓漫天,仿佛已然得胜仗似的,更有无数臣子采来各色鲜花铺满雨香阁的院内。 珍贵的瓜果用金盘盛着点缀其中,仿佛布阵一样,搞得想出门的瑶姬都没办法落脚。 她这是被供奉了么…… * * * 鹤乘国发兵了,派三万轻骑火速赶往先前被绥廉掠夺的边境小城民鼓,五万铁甲随后赶到。 行动如此之快,仅在五日内便以破竹之势成功,借着向其余被强占的城池进发。 从距离的长短和正常筹备军队的速度来看,这显然不是靖炀过的使臣达到后,才慌忙备成的。 而是早有准备。 许在刚得到靖炀与绥廉交战时,便已筹划良久。 坐镇会鹿台的玄行不久后也得到飞鸽传讯,果真暂缓对绥廉军的追杀,而是重新布防军力。 若绥廉大势去,难保其余坐山观虎斗的国不会趁机下场,像当初对待鹤乘那般,狠狠咬下几口肥rou来。 更令人欣喜的是,又过了五日,顾桢与李玉带回了足足三百石粮草。 鹤乘国新帝周良义亲书,应允这只是第一批次的援助,随后还会有三百石、五百石两次,日后送达。 提出的条件,自然是要靖炀的诚心归降。 不过因情况特殊,周良义特准许可待与绥廉的战事彻底解决后,再来朝拜。 靖炀王苍济成喜出望外,大摆盛宴为两位接风洗尘。 甚至当场赏下象征着“免死牌”的玉腰带,赏赐嘉奖更是不胜其数。 李玉更是因此功绩被彻底免除了一切罪责,甚至官升总领六部的尚书令,正一品。 朝中昔日刻意坑害李玉的某些党羽,如今也看清了形势,为了使面上能过得去,极尽巴结奉承只能。 在天牢里晃了一圈儿,早看清人间冷暖的李玉并未将这些人的好意和忏悔放在心里,只是将孝敬照单全收。 入夜后,欢宴散尽,顾桢与李玉避开众人耳目,齐聚雨香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