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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桃捂着剧痛无比的胸口,也不知被踢断了几根骨头,却不敢喊疼, 只强挣扎着重新跪好, 努力为自己开脱。 “放屁!世上真有这种奇人, 还能流落市井,让区区一个青楼女子碰见?” 十八王爷显然不信她的话,往地上狠狠啐了口:“我看你这个小娘皮是诚心戏耍老子,来人,给我狠狠教训她!” 醉桃顿时吓傻了眼,磕头如捣蒜,口中哀求连连,却丝毫没引起对方的同情。 两名仆从挽起袖子,抡着棍子朝她后背猛抽两下,棍棒的破空声和揍在骨rou上的沉闷撞击,听得人心惊不已。 小丫鬟细皮嫩rou的,哪儿受得住这个,登时放声哀嚎起来。 夜深人静,为免引起好事者的注目,立即有人将破布条塞进她口中,止住喊叫后,继续抽打。 瑶姬看得直皱眉,却当真消了出手帮忙的念头。 原来泄露楚思亦消息之人,竟是她身边最亲近的醉桃。 听二人方才所言,这卖主求荣的丫鬟,还收受了不少钱财贿赂。 如今事没办成,得此报应,倒也算活该。 瑶姬转头,见玄行一副见怪不见的模样,不由得好奇:“你早就猜到了?” “差不多吧。”玄行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心越虚者声越高,那位楚小姐从眉眼看,又像是个软耳根的人,最容易被身边人欺骗不过了。” “怪了,你几时见过楚思亦?”瑶姬记得自己关上雅间的门后,才看见的玄行。 “这有何难?门上都是纸格子,用手略捅捅就开了。”玄行承认得大大方方,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你们在屋内说得那样热闹,小僧多少有些好奇,却不敢贸然搅扰,只好……” “偷窥。”瑶姬漠然补充。 “略探一二。”玄行想了个稍微文雅点的词。 “呸!”瑶姬啐了他一脸。 仆从的殴打还在继续,醉桃已然没了挣扎的力气,只蜷缩成一团,努力抵御棍棒的侵害。 再这样下去,怕是要闹出人命了。 瑶姬有点看不下去,再次飞下一块瓦片,粗着嗓子嚷:“谁呀,再吵爷睡觉报官了啊!” 不料这瓦片飞得过准,直接砸在了十八王爷的后脑勺上。 “谁?哪个大胆的蟊贼?出来受死!” 十八王爷显然没受过这等委屈,从仆人手中抢过棍棒,朝周遭怒目而视,全无半点怕事情闹大的样子。 无奈四周并无烛火,嚷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应声,旁边行凶的仆从倒是更警惕了下,不自觉停下手中动作。 “爷,再打人就真死了,楚思亦就信这丫鬟的话,若没她从中策应,等人真到康乐,可更没机会了。” 一位管家打扮的男人凑到十八王爷身边,低声劝道。 这句话倒还真起作用,亲手用棍棒教训了醉桃两下后,十八王爷终于让人拿开她嘴里的布条:“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风春楼的队伍再在此城停留一日,明夜子时,还将楚思亦诓骗到这里,听见没有?” 醉桃没想到自己还能捡回条命,气若游丝地努力点点头。 “真他娘的晦气,弄个女人也这么麻烦!皇兄也真是的,好端端的非得开什么千娇会,后宫那么多女人耍不够,连民间的也要……” “哎呦喂,爷,千万慎言呐!” 管家被主子的狂言吓到了,连忙在旁边提醒道。 “怕他个鸟!你们几个谁敢传出去,小心家里头的都掉层皮。” 十八王爷冷哼两声,又威胁了醉桃两句,带着一大堆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深巷寂静,只剩醉桃无助的呻.吟。 她就那样趴着,不知何时才能有力气走得动。 棍棒无情,或许人就这样慢慢凉了也未可知。 瑶姬拍拍玄行的肩:“放我下去。” 并非她喜欢撒娇,这房檐离地过高,她本就是被玄行的轻功强行带来上的。 玄行不像顾桢和郎元那般喜欢抱她,只是拽着她的胳膊轻轻一提,人就跟着落下来了。 想来其他两人也有能力做到这点,平日里不过是喜欢占她便宜。 瑶姬摇摇头,将那两个家伙的身影赶走。 大晚上的,晦气。 她快步走到醉桃身前,略微探探她的鼻息,发现人还有口气儿。 出来匆忙,身上又没带药,瑶姬正思考这似乎哪里还有能营业的医馆时,醉桃忽然慢慢睁开了眼。 “是你……” 意识如此混乱之际,还能认出瑶姬的脸来,属实难得。 “十、十八王爷,就、就是此人坏了今夜计划,快、快抓住他……” 醉桃眼中的委屈逐渐被恨意代替,她紧紧攥住瑶姬的前襟,几乎要将血牙咬碎:“你、你毁了我的前程,都是你、我要让王爷杀了你、杀了你!” 瑶姬松开扶着她的手,将醉桃的爪子慢慢掰开,站起身,重新弄平自己的衣衫。 “怎么,活菩萨不救人了?”玄行歪头看她。 “回去吧,我倦了。” * * * 玄行说得果真没错,回到客栈后,瑶姬当真沾枕就着,甚至连梦都不曾做过。 待次日鸡鸣起身,发现平日里惯于懒床的玄行已然洗漱完毕,在烹香茶。 她抻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地坐到茶几旁,见茶煮好,顺便给自己也倒了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