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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没有骗您。”海棠目光闪烁。 好在,顾寻欢没有再追问。 可是他,却也没有动过那可怜兮兮的瘦rou丁儿汤。 此后,意外的是,顾寻欢精神倒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起码海棠看到的是如此。 他像是突然打了鸡血,开始用功读书,众人搜刮了所有东西,唯独书本留了下来,这倒成了他最大的财物。 他每日寅时即起,读一个时辰的书,然后再练着走一个时辰,最后再继续坐海棠树下看书用功。 彼时,海棠花已落,流苏花爬满枝头。流苏花白如雪,风吹过,落花纷纷,掉落他满头满肩,海棠去给他熏香倒茶,恰也被落了一身。 这本是极其寻常的午后,顾寻欢足足盯着她好半晌,最后突然笑了。 “公子笑什么?”海棠不解问。 “流苏花落肩头,我们也算是白首。”顾寻欢笑着指了指她和他。 能共白首,是件很美的事情。海棠点头应下,并对他伸出拇指指腹。 顾寻欢同样伸出拇指指腹,与她重重对按,随即道:“那日我和你说的话,依旧作数。” 哪日?什么话?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太多了,说的话也多,情话更是一箩筐,海棠都记不得了。 顾寻欢笑笑,只任夏风拂面,鬓发飘飘。 好在,他脸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依旧是俊朗如玉的模样。 他面色好,海棠的心情也渐渐明朗。 一日海棠从外面买药回来,只见顾寻欢正坐在流苏树下,神情专注,手里不停地捣鼓着一些东西。 “海棠,过来。”顾寻欢向她招手,语调温和。 “四爷,在看什么?”海棠将药搁下,几副药,花去了大半积蓄。 顾寻欢瞥她手中药一眼,眼神愈发温和得几乎可以淌出水来。 十八分店,马场、温泉,扬州宅院,田地,农庄,皆被充公,纳入朝廷,他现在是身无分文。 可纵是如此,他也是个男人! 他怎能要她cao劳生计,来养他? “手指伸过来。”顾寻欢拂袖掸去落在腿上的枯叶,向海棠伸出手。 “四爷。”海棠顺势将手递给他,不明他意。 顾寻欢微微笑,面容和煦,“我新调制了香粉,给你包个指甲。” 自出事后,他难得有如此雅趣,他既愿意,海棠也乐意赴约。 “四爷,等我一下。”海棠利利索索转身,舀一勺清水,将手洗净,而后将十指伸至他面前。 与他在一起,一花一草,一觞一咏,皆是风情。 他握过她的手,目光从她手底茧子上扫过,先没急着帮她包指甲,而是以面轻轻蹭过她手心,再仰头瞧她,“辛苦你了。” 彼时,他目色凝重,似深潭幽水。 海棠捏捏他鼻尖,“四爷,你怎么长得这么俊,害得我一下子栽进你心里去了!” 顾寻欢安然浅笑,拉着她一起坐下,“这个香粉温和不刺激,我试过了,所以才给你用的,现在我是想看看它在指甲上的上色效果。” “你怎么试的?”海棠找出他话中重点,再检查他身,这才发现他手腕处红了一片,更有不少疹子。 顾寻欢将手收回,只淡淡道:“这些无妨,过几天自然会消,只是今儿这胭脂一定要试好,它至关重要。” 他说的郑重,海棠也不敢马虎,只嗔他,“四爷,以后让我试。” 顾寻欢笑笑,低头开始帮她将指甲着色,而后再包裹起来固色。 他垂眸专注给她包指甲时,细碎阳光正好从他头顶枝头落下,罩在他身上。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好看。海棠止不住以膝蹭他,“四爷。” “嗯。”顾寻欢专心起来,连头都不抬。 海棠想了想,说道:“我们的小欢欢,一定会像您这么俊的,只是您的肤色过分白了一些,男孩子,还是黑一点好。” 顾寻欢听言,抬起眼皮瞥他一眼,旋即又低下头,不说话。 这么rou麻的情话他都不接? 海棠又以臂肘戳戳他,“你怎么不说话?” 风拂过,流苏花瓣落成雨,芳香满园。 树下石凳上,顾寻欢轻言细语道:“这一点都不用担心。” “为何?”海棠故意板着脸,心下想,今儿他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绝对不饶过他。 “都说男孩子比较像母亲。”顾寻欢依旧头也不抬道。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是暗搓搓说她黑了? “你什么意思?”海棠不乐意了,将手缩回,不许他碰。 “没什么意思。”顾寻欢笑眯眯拉过她未完工的手,继续给她包指头。 “你嘲笑我。” 二人难得这么轻松,阳光晴好,微风不燥,好似一时偷得浮生半日闲,海棠别过脸,等他哄。 “不敢。”眼前人娇羞可爱,顾寻欢看一眼,爱一眼。 “可是你在偷笑。”他还不哄她?海棠气炸,转身以背朝他,对镜冥思苦照,自己哪里黑了?她明明白着呢。 海棠对此很是不悦。 顾寻欢微微笑,掰过她肩膀,凑近她耳畔,“你刚刚嫌我白时,我只是为了报复。” “报复?”海棠回头看他。 “李慕白并不是很白。”顾寻欢幽幽回答,“我以为你喜欢肤色黑一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