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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主人真的姓陈,保安拿不准她们的来头,举起对讲机喊回去。林薇以为莎莉只是胡扯,八成是要被戳穿的,却不曾想那保安还真买账了,对她们说了声:“此地十二点关灯,注意安全。”就走了。 待保安走掉,林薇抓过莎莉来问:“你老实说,到底搞什么鬼?” “什么搞鬼,”莎莉喊冤,“我真的认识那个人,他说过的,我要是想游泳,随时可以来。” “你什么时候来过这里?”林薇追问。 “我老早就知道这个地方,叫你陪我来,你又不肯,”莎莉老实交待,看样子还挺得意,“那次你们找不到我,我就是在这里玩。” “那你爸妈知不知道你认识这么个人?”林薇还是很警惕。莎莉再淘,毕竟也是个小女孩,遇到陌生男人这种事可大可小的。 莎莉见她这么严肃,很是莫名,摇摇头反问:“告诉他们干吗?他们又没时间来。” “那你就敢到陌生人家里来?不怕被卖掉?!”林薇开始教训她, “他看起来……不会卖小孩,而且我们住的这样近,应该可以算邻居吧。”莎莉狡辩。 “哈,”林薇冷笑,“他是不是还对你说,小meimei别怕,叔叔是好人。” 莎莉不懂这是反话,一本正经得摇头,纠正道:“不对,他说他是坏人,而且这里他不常来,要我自己小心,游泳可以,别淹死就好。” 林薇词穷了,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人,舔着脸说自己是坏人,又对着一个九岁小女孩说什么死啊活啊的,难得莎莉也是个奇葩孩子,居然还觉得这人不错。 那一夜,林薇就在韦伯家过了。她睡在客房,方方正正一间卧室,附带一个卫生间。从暑假开始到现在,她还不曾这么早睡过,往床上一躺,舒服的像在云里。高床软枕,别墅泳池,三顿饭有人做好了端上来,吃完了还不用洗碗——对她来说,这班加的就好像是度假一样,只是惦记着林凛,此刻大概又在打蚊子,热得一身腻汗。 除了这个,她不是没有别的心事,本以为能睡个好觉,结果却翻来覆去很久才睡者,半夜又莫名醒过来。 何齐,她对着天花板,说:何齐。 而何齐那一边,却是另一番不夜的景象。他有段日子没跟罗晓光他们混了,这天夜里又换了花样,几个人租了一块场地踢球,镁光灯全部大开,球场上照得雪亮,反衬的观众席鬼影重重。 比赛开始,他与罗晓光分属两队,本来只是随便玩玩的,却不知为什么踢得剑拔弩张。盛夏的草地长得正好,才撒过水,天气又热,一圈跑下来便是浑身透湿。 中场休息,蒋瑶左右开弓拿了两打咖啡过来。 “这么热还喝咖啡?!”罗骂她蠢。 何齐也说不要,她却还是递到他面前,自己也拿了一杯来喝。何齐只好接过来,尝了一口才知道是蛋酒。 “告诉我你拿到的是哪种?”她问他,不等他回答就凑上来,手抚着他的脸颊,闻他嘴里的味道。 “Eggnog.”她在他耳边轻声道,说完转身又去分剩下的“咖啡”。 旁边的人看到就开始起哄,问何齐知不知道蒋瑶拿到的是哪种酒。 罗晓光却说:“何齐,怎么不见你那个啤酒妹?这么多天还没得手?” 何齐想也没想就将手里的纸杯掷过去,杯子砸在罗晓光身上,茶色的蛋酒泼了他一身。罗晓光跳起来,朝何齐冲过来就要动手,边上的人都赶过来劝。胡凯算是机灵的,拉了何齐就走。 何齐也不知自己哪来的火气,好好的一场球闹成这样,蒋瑶追上他们去拉他的手,他也没停下,边走边把球衣脱了,擦掉脸上的汗。 林薇,他背着光,在心里说:林薇。 第二天,何齐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本来他睡觉前总会按请勿打扰,这一天却没有,只因为他觉得林薇大概会打过来。 他不记得梦到什么,直觉惊魂甫定,拿起听筒喂了一声,对面说话的却是个上了年纪的男声。他年满二十一岁,早已成年,不用再有监护人,但这个人却好像他的监护人一样。别的不说,至少把他从警察局里赎出来过一次,差一点就是两次,他总是给他几分面子,学着别人一样叫他阿Sir。 几句寒暄之后,阿Sir问他:“昨晚我打过来,你不在,又是一夜未归?” 何齐没有否认,又胡凯跟着,他的行踪其实从来就不是秘密的。 “我跟着你外公做事多年,又与你父亲共事,”阿Sir又道,“有些话,你且当我是长辈,不妨听一听。” “您说吧。”何齐当是尊老,听他啰嗦。 “有些东西你要是想争,哪怕官司打到国务院,我们这些人总是站在你这边的。”声音还是沙沙糯糯的,说的话却是掷地有声。 “我们这些人”?这些人都觉得他想不开。以为他自暴自弃。离二审上诉期止还有半个月,他们都在等他的一句话,却没人知道他究竟要什么。 “不必了,”何齐断然回绝,“我什么都不想争,这是他的安排,我尊重他的意思。” “你不要这么想,协议原件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过,怎么就知道是你父亲的意思?”阿Sir开始劝他,“退一万步说,他所得也不多……” 何齐没等阿Sir说完就把电话挂上了,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