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靴子上沾了水,却是双名贵的金丝布鞋,在京城甚是名贵,李高不喜欢这么穿,李高穿的都是黑的布鞋。 从来都是。 外面风大,还未等她看清楚来人。 一阵猛的大风往里灌进来,本就摇曳的烛火一下就被吹灭了。 屋子里没有了烛火,一下子变得昏暗无比,伴着不知哪处传来的声音,细细碎碎的全部传落到了沈澜的意识中,刚恢复的清明,顿时再次变得破碎。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已经顾不得那人到底是谁。 她惧怕黑夜,惧怕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惧怕那段记忆重新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 怕,她太怕了。 额上的细汗开始层层冒出,她拢紧自己的身子,压着最后的神志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她闭着眼睛,不过半响间,屋内突然恢复了光亮。 沈澜欲想从痛苦中脱神出来,不断想抬起眼皮,奈何眼皮子重的惊人。 耳边终于能听清脚步声,雷雨声也渐渐清晰起来,那些咒怨、谩骂、求饶声终于归于沉寂。 太累了,她睁不开眼睛。 像是经历了一番打斗似的那么累,身体愈发沉重,像是发了高烧,不过半响,便失去了神志。 李符卿望着那个即将往旁边摔倒的女人,快步走上前,在最后一秒间接住了那个昏过去的女人。 他沉默着望着怀中的女人,静静的看了半响。 “好久不见。”他嘴角微勾,眼中露出贪恋。他缓缓伸手将遮盖在沈澜脸上的碎发放到后面,轻柔的抚摸她细滑如脂的皮肤。 多日不见,你可知我有多想念。 魏府中。 魏明杨躺在书桌上沉沉的睡着,右手还放在酒壶上头。 沈黎手中揣着醒酒汤,打开门走进去。 满屋子的酒味让她不禁遮了遮鼻子。 她打量了一番周围,没看到其他人,才满意的点点头走到魏明杨身边。 “相公。”沈黎将醒酒汤放在书桌的空的地方,伸手拍了拍魏明杨的肩膀。 见魏明杨没醒,她便继续推了推,口中还呢喃着他的名字。 魏明杨从梦中醒来,抬眸的一瞬间,朦朦胧胧的看到了梦中的声音:“玉儿…” 沈黎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但是很快就遮在眼底,她轻柔的唤着:“相公,是我,我是沈黎。” 魏明杨听到声音蹙了蹙没,连眨了两下眼睛,眸中的火光瞬间熄灭,他一把将那覆盖在他身上的双手推开。 “给我滚!”他腥红着眼睛,眉头都蹙紧了三分。 沈黎眼中闪着波光,有些哽咽道:“相公,我到底哪里不如你意,你要如此苛待我。” 魏明杨听到那个称呼就忍不住闭上眼睛,他猛的晃了两下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别那么叫我,我嫌恶心。” 闻言,沈黎藏在袖中的手慢慢攥紧,眼眶慢慢变红,接连着右眼坠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可谓是,好惹人生怜的一个妙人。 魏明杨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昨日喝的酒还没醒。 “你昨日给我吃的是什么?”他咬牙切齿的朝那惺惺作态的人说道。 他知道自己喝醉时该是怎么样,反正绝不是昨日那样,昨日那番情景,绝不是喝醉,而像是被下了药一般。 沈黎拂袖轻轻抹着接连坠下的晶莹的泪珠:“相公,你昨日喝多了,我给你喝的醒酒汤啊。” 魏明杨伸手捏了捏眉心,直到现在头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不可能。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昨日才一坛酒罢了,与前几日比起来少得多,喝的还是一样的酒,差距会这么大? 只可能是其他问题了,那便是沈黎送过来的醒酒汤出了问题。 近些日子一直在府里待着,爹什么也不让干,就指望着他们辗转在卧房,岂能真如他所愿,他虽然答应的轻快,但一直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但沈黎那几日还算安分,几乎就没怎么来吵过自己。 所以说,沈黎端来的那杯醒酒汤,他喝了,没设防。 结果昨日就… 他眼神锋利的望向那个女子,那女子小心翼翼的眼神,普通人倒有可能真的信了:“呵。” 他冷笑一声:“这一切如你所愿,但愿你能得一个子嗣,好稳固你在魏家的地位。” 沈黎心中一滞,眼底有些慌乱的跑到魏明杨身旁,欲扯住他的衣角,只不过被魏明杨一把甩开,她神色颇为受伤,眼泪直掉:“相公,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魏明杨仰天笑了声,几日里他的声音已然多了些沧桑和悲凉“好一个不知道。” 他的目光狠戾的望着沈黎,沈黎本来可怜楚楚的望着他,触及到那道目光转而望向别处:“心虚了?” 沈黎闻言,抽噎着再次往下他:“我知道我出生低贱,配不上您的喜欢,只不过你能不能试着喜欢喜欢我呢?” 魏明杨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一步,嘴边含笑:“我不喜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心机的女人。” 沈黎藏在袖中的手慢慢捏紧,面上却仍是不显恼意,只是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男人不都怜惜这样的女人吗,她不相信,魏明杨会是那个例外。 明明昨日那样欢腾,当真只是因为那药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