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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上眼睛,蒙住耳朵。 虽然好奇,但偷听他人的事情,应当不算是礼貌吧。 还没过多久,捂着耳朵的左手突然触及一处温热。 沈澜浑身抖了抖,侧眸看去,那男人正躺在她身侧,手指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出声。 了然。 男人侧头,从床底的缝看着外边。 沈澜看着他,一个大男人塞到床底下,也是委屈他了。 思及此,才想到,自己现在也是一个大男人,也在床底… 她挥了挥杂乱的想法,随便瞥了一眼外边。 一双鞋赫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越来越近。 只是一眼,便让她有刹那呼吸的暂停。 杜鹃纹样的绣花鞋,她非常眼熟。 是沈黎最喜欢的那双。 … 她下意识否认这一想法,拧着眉头,聚神往那双走近的鞋上看。 杜鹃的纹样上赫然有一点红。 是沈黎。 沈黎小时候特别喜欢一幅画,便偷偷让她娘亲请了一个鞋匠,让那个鞋匠一点一点绣上图上的纹样,最后声称是她娘亲教她绣的,这双鞋是她亲手绣好的,这句谎言的点睛之笔就在于那双鞋的杜鹃纹样头顶有一颗红心,她非要声称是她在做的过程中不小心刺破了手指点上去的。 一滴血迹,这么多年,这么多次清洗过程,一点都被没被清洗掉… 那双鞋不知不觉种已经近在咫尺,沈澜不由得憋住呼吸,竟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真不知道从何而来… 可能是没看到人,她稍作停留后就走了。 沈澜松了呼吸,这才注意到,身旁的男人的视线,看的是自己? “客官?”沈澜用极其轻的声音在他身边说道。 “嗯。”他顿了顿“还没走远。” “好。” 那道视线含着几分打量,让她不由得有些慌张起来,索性偏过了头。 过了良久,沈澜听到掌柜在喊她名字,她才借口离开。 “你干嘛去了?交代你一个差事干这么久?” “出了点差错…” “什么差错?”他迟疑了一下“是好是坏?莫非那女人已经提前下药了?然后你敲门的时候没有人开,自己开了门,走到床边查看的时候,正巧那个女人进来了,起了争执?那好像你们没什么声响传出来阿,而且她没一会就走了,那你是…” “不是。”沈澜眼角抽了抽“没什么问题,只是和那客官一起见证了是谁罢了。” “你还有这闲心?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多时间呢,还看戏。”他撇了撇嘴“一会我要去集市,你快些把衣服洗了去,里头也有我的衣裳。” “好。但您去了,那到时候店里…” “你看着。”他趴在算账的台子上“那个点人几乎是没人来办住店的,你只管在店里就行了,让他们知道店里有人,还没倒闭。” “好…” 待沈澜走远,他才侧头装作无意的扫过楼上那道视线。 如果他直觉没错,那个人一直看的是他的那个伙计,那眼神真是奇怪。 还没想清楚什么,面前就出现一道黑影,他抬起头,赔着笑“客官,有何需要啊?” “我今日住店那间屋子,我要办常住。”正是楼上的那位客人。 “阿,咱们这是客栈,常住恐怕…” 声音戛然而止,桌子上赫然出现一个鼓鼓的袋子。 他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触感,正色道:“客官你放心,那间屋子我一定给你留着,每天吩咐伙计给你打扫的干干净净!” “嗯。” 待人走远了,他迫不及待的颠了颠那袋子铜钱,又打开来洒在台子上,喜滋滋的数着。 然后利落的在账本上记上一笔。 魏明杨,续店40年。 第12章 “掌柜,我洗好了。” 沈澜抬手抹了抹额间坠下的汗,她是第一次感到洗衣裳是个累活儿,以往她最多一次洗五件衣裳,这次洗的多了,竟也生出委屈感。 “好。” 掌柜眼神嫌弃的伸出手套上旁边的外套,嘴巴自言自语着什么,说的什么沈澜没有听清。 视线对上,掌柜摆摆手:“你且留在此处好好看着,应当是不会有人来,你只需守店即可,若是有人来了…”他往身后的桌子上翻找了一下,而后拿起一本蓝色的本子“你就在这册子上记下人的名字,还有他付的银两数目。” “好。” “那我就先出去了。” “好。” 他走的速度很慢,甚至到了一步三回头的地步。 沈澜叹了口气:“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呃。”他背着身子“下午也许会有个人来找我,你且不要说我在何处。” “好。” “不好奇?”他饶有兴趣的看过去,眼神中露出一丝赞叹。 “嗯。”沈澜点了点头,她确实是对这些事没有细究的欲望。 后来他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沈澜发呆发了许久,如他所言,午后确实没有人来住店,楼上的客人也没有要吩咐的话下来。 在这期间,她偶尔留意门口的动向,没有出现说要找他的人。 还算惬意。 沈澜翻开掌心,左右看了看泛白脱水的手指,有些惆怅,仍然还没恢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