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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缘一口老血从胃里涌了上来。 * 迎棠说好了晚上回去。 但直到太阳升起来,她也没回海棠林。 她在火山上打坐,不停用神识疯狂镇压住体内灵力的暴动。 只要趁灵力不注意,她就能再苟一苟。 但这么做的代价,是要承受灵魂撕裂般的痛楚,全身的灵力都在想方设法扯碎她。 刚穿来的那几年,迎棠疼地嗷嗷叫。 缩在一棵树下,像个小毛球,疼地直颤,眼泪泉涌似的往外流。 真.泪流成河。 那天魔域还下着血雨,树叶被打碎,落了一地。 一个还没完全化形成功的小女孩摇着大尾巴,哆哆嗦嗦跑到她身边。 “你别哭啦。” 迎棠不领情:“走开呜呜呜……” “别哭别哭。”小女孩的尾巴太大还藏不起来,蹲下来时一下子扫到迎棠的臀,都把她打蒙了。 迎棠短暂停了一瞬,打了个哭嗝。 “我陪你聊天你就不会痛啦。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白卿,大家都叫我阿卿。” “我叫……”迎棠支支吾吾,“我叫迎棠。” “你是魔,怎么没有魔元啊。”阿卿咋咋呼呼地惊讶,她指着不远处一个山头:“那边有座火山,虽然炙热难耐但灵力充沛,你去那儿试试。” 后来,每次灵力暴动的时候,迎棠就来这里打坐,把周身灵力洗一遍。 第二天出去,又是新的她。 每季度一次,几百年来,不计其数的痛苦她都忍下来了。 天色渐明。 地平线上投来第一束赤光。 迎棠从熊熊赤火中,踉跄地走出来。 她坐到灵池边上,掬一捧灵泉,洗净脸上的泪渍。 说来好笑,她是最怕痛的。 一点疼她都受不了。 所以她就不断修炼,直到再也没人能伤到她一根汗毛。 迎棠思绪一收,突然想到,自己已经足够强了。 那是不是,也不一定要找个很强的人才能结共生魂刻。 弱一点也没事。 她可以保护他。 念头一起,迎棠就想到夏允平。 想到这些时日的相处,他的耐心,他的温润。 她又想到牛鬼面。 突然有点嘴馋。 想喝暖暖的文鳐汤。 回到海棠屋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一半。 阿卿站在门口等她,朝她笑出两个酒窝:“尊者,你回来啦。” 他笑得特别殷勤,心里有鬼似的,琢磨要不要把丹缘公主的事告诉迎棠,想想又不如让瞎子自己说,就没多嘴。 迎棠有点困,体内灵力空泛,身子也有点虚:“阿卿,你怎么变丑了,笑得好难看啊。” 阿卿:…… 琉璃铃铛的声音传得很远,人未到,铃铛声先到。 推开房门,熹微的晨光照得桌上一片橙红。 夏允平刚摆好碗筷。 脸上的血渍尚且朦胧,好似涂了胭脂,那一痕充斥魔气的黑色特别碍眼。 “姑娘,你回来了。” 迎棠恍神了一瞬。 好像养一个男人,真的蛮不错的。 这个男人还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梳了一手好发髻,温柔又讨人喜欢,长得还漂亮。 “嘶……”她在心里狠狠抽了一口冷气。 默默给备鼎加了十分。 不,是五十分。 她慢条斯理地走过去,抬手,指腹轻轻触碰他眼边的伤。 夏允平下意识让开一些。 是丹缘的魔气,她好大的胆子。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迎棠指尖凝着灵力,顺着伤口往下抹,帮他一点点治愈。 这回他任她触碰。 她的视线偏移,发现他的眼尾太阳xue处还有一颗红红的小痣。 又有新发现。 再加十分。 他别开脸,默默给她盛汤。 “允平,”她悠悠坐下来,“给我一根簪子。” 夏允平熟练地从梳妆台上摸出一根簪子递给她,迎棠惊奇地发现和她心里想的是同一根。 有默契,再加二十分。 她反手往天边一掷。 簪子飞了出去。 她提起耳尖,阔开听觉,仿佛闻见魔王殿内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 爽了。 迎棠拿起筷子,夹起一口鵸鵌蛋:“甜的?” 和她口味,再加十分。 但迎棠没吃几口,夏允平不免有些疑惑:“姑娘不喜欢?” “没什么胃口。” 迎棠没精神,话也懒得说。 她一身灵力都被洗了,重新吸收需要点时间。 她晃悠悠地站起来,随手脱了外裳丢给夏允平。 夏允平接住柔软的纱裙,手指像被烫了一样,怔愣在原地。 迎棠有气无力地趴上床,软软侧躺。 她水蒙蒙的眸子盯住僵硬的夏允平。 以往这时候,她会吩咐他出去自由活动。 等等。 她虽然空了,他不是满的吗? 一个好的备鼎就应该可以随时随地加班。 床上的人儿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芬芳已然从遮掩结实的花瓣两侧流露出来,叫人不闻都不行。 夏允平克制地别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