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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房间,看见阿姨正在打开自动扫地机,而管家正在整理昨夜已经谢了的鲜花。 一切崭新而明媚,只有她满脑子黄色废料。 关素舒没睡好,困得不行,但也没法儿,从这儿去剧组得要那么一个多小时,现在还是早高峰,但凡多躺半个小时都得放一个剧组的鸽子了。 见她一脸的恹恹,管家问:“二小姐早上好,昨晚没睡好吗?” “早上好,是有点没怎么睡好。”关素舒困顿地打了个招呼,又问:“早餐好了吗?” “厨房在准备了。” 关素舒蜷上沙发,眼皮子直往下耷,她哈欠连天地打开手机看群消息,工作群里大家都已经醒了。 有人问她:[导演,什么时候来组里?] [今天有早戏吗?] 场务回复她:[今天九点半有一场戏。] 九点半。 那就只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了。 工作人员很多都已经醒了,有场务在群里安排演员去化妆,关素舒也急起来了,对厨房喊道:“阿姨,随便搞点吧,我吃了就要走了!” 阿姨从厨房里回答她:“马上好了,小姐。” 早餐还是那几样,营养是营养,没滋没味也是真没滋没味,不知道是没睡醒还是这几天被剧组的小笼包、油条、皮蛋瘦rou粥养重了口味了,关素舒吃着都没什么胃口了。 吃早饭的时间,她在微信找到昨天害她没睡好的罪魁祸首,正要声情并茂地描述一番昨天的梦,回忆了一些片段,还是觉得自己昨晚的梦来得很莫名其妙。 要说强取豪夺,怎么也应该是她对徐周衍强取豪夺才对。 咳。 关素舒先起,先发了一句:[早啊。] 没有隔很久,徐周衍电话就打了过来,他的声音还是低沉的,刚醒,带着一点鼻音的磁性声音道:“早,宝宝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宝宝两个字让关素舒半边耳朵都酥了,她默默地调小了音量,假正经地回复徐周衍,“我准备去剧组了。” “嗯,我也起来了。” 徐周衍那边有起身响动的声音。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院,伤口基本愈合后他就出院回家休养了。 关素舒问:“今天恢复得怎么样了?” 不想让她太多担心,徐周衍轻松说:“已经快好了。” “那你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要怎么看?” 关素舒道:“就你对着镜子拍一张,我看看你伤口。” 他那边有一段时间没回复,但很快一张照片发了过来。 男人的脊背宽阔,像淡色的拿铁一样,在镜子里泛着一种润泽,却没有了梦里的旖旎。 大大的弹痕在他的左侧肩膀下方,伤口还可见狰狞,关素舒看得呼吸都一窒。 徐周衍说:“伤口都已经快好了。” 是快愈合了,疤痕有一道增生的痕迹,新长出来的rou还是嫩色的,像在麦色画布上甩了一块粉色涂料,圆洞型的深伤,凹进去了一块rou,关素舒眼睛湿湿的,喃喃道:“伤得好深啊。” 伤口已经直抵肺部了,再深一点就是直接的贯穿伤了。 这道伤对他身体一定是有不可逆的影响的,这点毋庸置疑。 她不是医生,没办法为他想出什么后遗症治愈的手段,看着那可怖的弹疤,她只能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这道疤痕淡一点,不那么的狰狞。 第50章 (二更) 他听二小姐打电话,…… 一直到走出了家, 到了去剧组的路上,关素舒还在琢磨着徐周衍背上的伤口,她把自己知道的祛疤膏以及在网上搜到了七七八八的各种祛疤的药物都找了出来, 一张图一张图地发给了徐周衍。 徐周衍收到了她轰/炸一样发过来的一堆祛疤产品介绍, 隔着屏幕她急切的心情都蔓延过来了。 这些天只要一提到他背后的伤,关素舒就格外紧张。 徐周衍用温和的态度安抚着她,道:“这个疤别人也看不到, 没什么妨碍的,伤口好了,留点疤也没事的。” 关素舒执拗, 她说:“别人看不到, 可是我会看到啊!” 爱你的人会比你自己更紧张你身体。 他应下她, “好, 你不喜欢的话,我会去处理好这个疤痕的。” “我不是不喜欢疤痕,徐周衍, 我只是心疼你。”关素舒语气一低, 说不上来的委屈。 徐周衍轻叹口气,道:“不疼了, 真的好了, 乖。” 他伤势最严重的那几天常要换药,医生来检查伤势时, 徐周衍都会有意无意地支开关素舒, 从来没有让她看到过他愈合期时伤口狰狞的弹洞,本以为等到伤口长好后,也就好了,却没想到连疤痕都会让她再难过一次。 一次都没有认真观察过徐周衍后背的伤, 一直到如今已经初初愈合她才敢让他发一张照片来看,可看到那深刻的疤痕,她发现她还是没有办法去直面、去克服恐惧。 她还记得血沿着他脊背、手臂,淅淅沥沥地往下流时的画面,如同马拉之死这一幅画重现,她以前不晕血,可现在只要一回想起这个场景,脑袋就开始一阵一阵地晕眩,耳鸣。 那种孤立的,恐惧的,一切感知都被抽离,仅仅靠着身体极限在本能动作的感觉,她再也不想体会了。 她锤了锤额头,就像按下视频暂停键那样,粗暴地让自己不再去回想那个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