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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庆宫,兴庆殿,李郴看着跪在眼前的肖莫宁。 “远琛,我不相信你会干出这样的事。”他沉声说道。 肖莫宁轻笑,此时他的眼中遍布红血丝,神情沮丧又疲惫。 他曾经在她十五岁那年就立下誓言,要一生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和流一滴眼泪。 可他竟然亲手割伤了她,看着她痛哭流涕而无能为力。 他觉得自己做为一个男人简直太失败了。 他有的时候真的悔不当初,后悔没有在她十五岁那年就去提亲。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等,等他再挣些功名,更配得上她的身份。 可如今看来,功名利禄都是浮云。 他宁愿自己是一个山野村夫,希望她是田间提着篮子给种地的郎君送饭菜的农家小娘子。 两人闲云野鹤,一生无忧。 李郴看着肖莫宁的脸色一变再变,然后才开口说话:“你我虽然往来不多,但你做事的风格我是了解的。” 肖莫宁收回思绪,抬头看了眼李郴。 他与前太子李郴确实不算熟,但这位的性格他是了解的。 冰山一样的人,开口说话长度基本不会超过三个字。 不知这位前太子知不知道,他如今的变化还真不小。 但是他能够相信李郴吗? 圣人闭关后,他接连干了两票震惊朝野的大事。 一件是肃清大理寺内jian,将清欢郡主定了罪。 另一件是科举舞弊案,将右相及福慧公主驸马等一干朝臣拉下马,可谓石破天惊。 之前坊间关于他的那些传闻,以及他做出的这些事,似乎不太相符。 “你可以犹豫,但机会不等人。”这时李郴又道。 肖莫宁自然不会再犹豫,他道:“我们是被陷害的。” 李郴不由问道:“所以说你是在裴罗面前演了一场强迫皇姑的戏?” 肖莫宁点点头,“如果拿不出实质的证据证明我们的清白,还不如让阿言先独善其身。” 此时李郴的眸色如深潭水一般幽深,他思索片刻才道:“另外,三皇弟答应裴罗给出的交待时间很短,在找到罪证之前,你打算怎么处理此事?” 肖莫宁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会亲自到鸿胪客馆门前负荆请罪。” 李郴的眸色又深了些,看来肖莫宁纵使身败名裂也要护着李绫,这份深情倒是难得。 两人言毕,李郴立即问清了昨晚发生事情的来龙去脉。 肖莫宁道:“昨日突然有人送来一张帕子,正是阿言的,来人说她与裴罗发生了矛盾,只身乘马车离开了长安。这帕子确是阿言的贴身之物,我不疑有他。” 说完他又轻叹了一口气,“现在看来我确实是冲动了。看到阿言的马车停在城外,没有探明情况就撩开车帘,中了迷药。” 关心则乱,可以理解。 你赶到的时候,马车周围无人? 肖莫宁点点头,车夫和阿言的侍女青菀都不在附近。 听完肖莫宁的讲述,李郴又回忆起昨日与宝淳公主分开时的情形:她离开醴泉寺后便上了马车,当时只有贴身婢女跟在身侧。而且那个婢女好似跟了她很多年,还陪嫁到了回鹘。 那这个婢女消失的可能性只有两个:一是她只是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单纯的被灭口了。 还有另一个可能:她背叛了宝淳公主,被背后阴谋者利用完灭口了。 这个婢女应该死定了。他就不相信,所有的杀人犯都不会留下丝毫痕迹。 ? 作者有话说: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苏轼《题西林壁》 第74章 .金钗叹 [V] 「拾贰」 皇城,鸿胪客馆。 “皇兄,长安人是不是对我们有敌意呀?”说话的正是二皇子尔萨。 坐在他对面的裴罗紧紧皱着眉头,一脸郁色,好半天他才应道:“不会吧!” “皇兄就是过于良善了。”尔萨轻叹一口气又道:“就这两日,长安发生了三起人命案,死者都有回鹘血统。还有我们千辛万苦献上的佛牙,不足三日的功夫就弄丢了,这是有多不把我们当回事。” 裴罗沉默片刻,“也许一切都是巧合呢?” “那皇嫂的事呢?”尔萨反问。 裴罗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 “魏王说很快会给我们交待,到现在为止交待在哪里?而且那个肖莫宁是南衙的副统领,他们又能给出什么样的交待?”尔萨咬牙切齿道。 裴罗的眉头又皱了皱。 “听说肖莫宁与皇嫂是青梅竹马,如果不是我们去的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哪怕他们眼中有……” “够了,别说了。”裴罗起身拂袖而去。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李凌看到走进来的裴罗,脸色憋得通红。 “长安最近死了好几个有回鹘血统的人。这些你听说了吗?”裴罗问李绫。 知他来者不善,李凌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先给他到了杯茶,“你先喝口茶,我们慢慢说。” 裴罗没有接她手里的茶,李绫便将茶盏放在他手边。 “你若疑心这几件案子,我可以让彦孜把大理寺的案宗拿过来,你看了自然就明白这一切不过都是巧合。”李绫是了解裴罗的,知道怎样回应才能够让他打消疑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