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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微,把婚戒还给我。” 没想到这是重逢后第一句话,叶子微浑浑噩噩,要取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不是这个。”梁为按住她的手,再指指她脚下,“是这个。” 原来是那个“银色易拉罐环”。 他低下去,看她退开一只脚,从地上捡起那枚戒指,举到她面前命令:“给我戴上。” 叶子微终于从震惊中醒过来,她猛地后退一步:“不要。” 他扬起锋利的眉:“还没闹够?” 她抬起头,透过澳门迷离多情的夜色凝视他。 他攥紧戒指收回风衣口袋,眉头微皱:“我找了你一夜。” “你可以不用找,到时间我就会回去。” “可是我等不及。” “……那是你的事。” 她转身就走,沿着来时路一步步走,一盏盏街灯经过身旁,照亮疲惫苍白的面色和削瘦的身影。 他跟随,每一步都踩在她拉长的影子,风光掠过他长衫,留下瑰丽的斑驳。 街头有流莺,浓妆艳抹,衣着裸|露,看见男人就上来招呼:“八百一次,要不要试一下?” 他不理,对谁都冷着脸,只盯着前面那个背影。 不知走过多少路,人流消失在身后,荒凉的海滩在眼前铺开,湿咸的海风张牙舞爪地扑来。 叶子微仍没有停下的迹象。 梁为上前拦住她:“你一夜没睡,还不回酒店休息?” 叶子微目光集中在他面上,说不清跟谁怄气:“你别跟着我,我就回去。” 他没有笑意地笑了,手上力道攥紧:“那真不巧,我已经决定跟你到底。” 第48章 48 48 十几个小时前,梁为得知叶子微的离岸消息,澳门是陈家的势力范围,他一边分秒不停地即刻动身,一边打电话给陈朗要他找人。 在飞机上,梁为接到了周泽宇的电话。 周泽宇第一时间追问,还没找到人? 他喋喋不休——你再不回去,小宋和公司里那帮老古董都要急死了。 ——梁大老板,追妻重要还是公司重要呐? …… 复又苦口婆心,循循善诱。 ——阿为,摸摸你自己的心,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哈,其实我早知你爱她,你太傻,现在才明白。 ——还记得你第一见到她吗,我同你去马场骑马,你看到她,整个人都呆住,掉头就走,一眼都不敢多看。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那样失常。 ——你以为我为什么喜欢同你讲她?因为我知道你喜欢听她啊。那时候你每天只知道学习,只有我讲她的时候,你才会停下来陪我聊天,两只眼睛都发光,还要嘴硬说自己多讨厌她,你不知道,我和陈朗都在偷偷笑话你。 ——娶她其实你很开心吧,我那时候在巴塞尔看钟表展,听你声音还以为你中头彩。 ——阿为,爱情没有什么不好,伯父伯母的失败不具有普遍性,你可以跟他们走不同的路。 …… 他爱她吗。 其实很多细节可以追溯,答案昭然。 麻将桌上的婚约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细心的梁母得知叶家小女儿回城,于是打探到未来亲家的行踪,投其所好,在麻将桌上谈妥一桩婚事。 而这场似是而非的家族联姻,梁为从一开始就不排斥,看似模棱两可,实则顺手推舟。 结婚后,他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打着为两家好的名义,藏着的都是自己的私心。 所谓的“不准背叛”、“你我是夫妻”,不过是“你好好留在我身边”的另一种说法。 而之后所有颠倒的举止,莫名的怒火,压抑不了的欲望,都是欲语还休的情愫。 哪有忠于身体的灵魂?只有忠于灵魂的身体。他对她每一个欲罢不能的夜晚,都是顺应感情的自我屈服。 而在更早以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十六岁以后的每一场春梦,他梦见的都是那一抹飞扬的短发,怒吼伴随着颤栗,热液喷薄在掌心,高|潮的余韵后是他不敢承认也不愿承认的心事。 他逃避地把这当成一场卑鄙的发泄——男孩都喜欢A|片,他宽慰自己不过是在幻想中借用了她的娇躯与呻|吟。 可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的行为是,他只看过一部片,反复看,那个女|优是短发,很像她。尤其是皱眉低泣的时候,激发他摧毁她的欲|望,跟他梦中一模一样的脆弱可爱。 所以结婚后的每一次纠缠,他都喜欢很用力很粗暴地贯穿她,他想要她哭,想要她在他身下蹙眉低呼,切切哀求他轻一点。 那一刻现实的她与梦中的她一一嵌合,他到达一种诡谲的圆满,身与心的共鸣。她是一轮拉满的月,而他是为她变身的狼,身不由己,引吭庆贺。 从海滩走回酒店,叶子微甩不开梁为,索性就不理他。 走进酒店大厅,眼风随意地一扫,却是一怔。 阿肯弓背坐在大厅沙发,百无聊赖地摆弄打火机,看见她,提步走过来。 “叶小姐。” 他眼下一团青黑,看起来疲惫。 “你在这里等了一夜?” 被猜透的尴尬一闪即逝,他点头:“路小姐已经回来了。” 阿肯动用势力找到人,把人带回来后就在这里等叶子微。等了一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