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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狗血的一家 第53节

    所有听过三皇子言论都是一声好家伙!众人直呼好家伙!

    三皇子一贯嚣张胡闹,名声就那样,好是不可能好的,烂也不能再烂了。

    但是太子曹皇后甚至包括四皇子在内,再加上这次出了事的曹国公府,那原本还算可以的名声,真叫一个一落千丈。

    很多京都老人不禁感叹,当初怡承太子多么让人称颂,当初熙隆太子多么让人爱戴。

    “天妒英杰,上天不佑我太元啊,夺我双骄啊!”还有年纪大的书生老头,在京都大街上跪地仰天悲愤大哭,字字泣血!

    一时之间,明明啥事儿都没有,就搞得好像立时就要亡国了一样。

    皇帝朝臣忙着想办法安抚民众,疏导舆论,压制流言,那是忙得一个焦头烂额,太子……太子也被禁足了,让他好好反省自身。

    听到消息的三皇子给齐先生亲自端茶:先生大善!

    北渊

    谢砚听着十六的禀报,最后听到十七安排人上街大哭,嘴角勾出一抹笑:“做的不错,这一次十七时机掌握的恰恰好。”

    “属下会把大郎君的夸奖传达给十七。”十六说到这里,又说起另外一个消息,“三皇子府上的那位齐先生,应该是旧朝的那位齐丞相。”

    旧朝末帝时期和沈大将军一文一武,扶持怡承太子萧长卿的那位齐恒齐丞相,他年纪轻轻就成了文官之首,和沈大将军是好友,与沈皇后也是挚交,最后被末帝用过世沈皇后的名誉胁迫,不到四十岁就辞官归隐了。

    本想是等怡承太子登基再出山,结果太子被毒杀,消沉了一段时间后打算辅佐沈阔,结果沈阔失踪,齐恒大病一场彻底淡了再出山的心思,如今的皇帝也曾命人请他出山,但他拒绝了,如今却隐姓埋名在三皇子府上当个幕僚。

    谢砚一愣,低头看着十六递过来的颇为详细的资料:“你们是如何查到的?”

    “呃,是沈大郎君身边的人送来的消息。”十六说到这里还有些脸红,他们想要探查这位齐先生的时候,被人拦了,结果第二天就有人把消息送过来了,很详细的那种,至于如何知道的,自然是人家告诉他们的,说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什么自己人?当时别说十七,他都是一脸懵逼。

    结果人家自家的消息干脆不见外的从他们这里走了,当真是一点不见外!

    他们试探着帮忙送了一回消息,最后送到了沈大郎君手里,这不就都知道了么!

    “所以这位齐先生是沈大郎君请出山的?”

    “是。”

    齐丞相是肯定要请出山的,只是谢砚以为可能需要他亲自去请,没想到沈风居然能把人请出来。

    谢砚这回是真的好奇了,沈风是如何说服齐恒的。

    目光落在对面专心致志吃点心,好像对他们的谈话毫无兴趣的沈清鸾身上,正好沈清鸾抬起双眼看他,平静的眼神很是清冷,就这样看着他,好像能看穿他的所有。

    谢砚露出一个笑容,移开目光,沈清鸾也垂下了眼皮,把目光放到了手里的话本上。

    “三姑娘知道齐丞相吗?”谢砚让十六出去后,随意找了个话题,主要还是想和未婚妻说说话。

    “嗯。”沈清鸾应了一声,自家大哥和手下人商量写信的时候,她就在隔壁,这和在她眼皮子底下没有区别。

    “哦?”谢砚扬眉,他真的就是随口问的,“那三姑娘知道大哥是如何请齐丞相出山的吗?”

    “……买卖吧。”沈清鸾抬起双眼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雪松,难得大方的拿了一盘点心起身放到他的案几上,“别想太多,好吃好睡。”

    反正她家大哥卖的也不是她家雪松一个,他连他们家老子也一起打包卖给了齐恒。

    好兄弟就是要整整齐齐的。

    第七十一章

    相比被卖了还毫不知情的谢砚, 更加一无所知的是沈天赐,没了三个好大儿在身边,这心里肯定担忧三个孩子在外头的生活起居的, 虽然他相信老大的脑子, 老三的实力,但做老子的担心孩子和这些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没有阿章叨叨叨还挺不习惯的。”沈天赐如今把更多的注意力都投放到,已经会爬, 并且开始牙牙学语的小四小五身上。

    只是这小闺女和小儿子就是两个极端, 一个整天乐呵呵,一眨眼就满屋子爬,是个撒手没。

    另外一个还是那样高冷, 日常面无表情寡言少语, 不管你在哪里, 反正他就在这里,往前往后,向左向右,他永远都在原地等着你。

    沈天赐:……

    老父亲不太懂,别人家的孩子一个两个,就算性格各异,也都能算正常。

    怎么到他们家就这么让人发愁呢?动则就要担心自己是不是又生了妖孽或者傻子。

    老是在这种两级来回横跳,对老父亲的心脏绝对是个大考验, 但好在前头已经经过锻炼了,老父亲经受住了考验。

    于是日常就是到处逮小闺女, 以及和小儿子对话【自言自语】。

    虽然不是跟着小闺女一起鸡飞狗跳,就是和小儿子一起修闭口禅, 但所谓日子, 不就是这么互相折磨着过么的嘛, 习惯了就好。

    沈天赐除了颇为考验老父亲的小闺女小儿子之外,也还是有一些值得高兴的事情的。

    比如最近妻子已经开始服用解毒的第一张药方,而他也进入了针灸的下一个阶段,妻子这个需要很长时间所以暂时看不出什么,但他这里就很明显了,首先就是头不疼了,连记忆力似乎都提升了,精神变得更好了。

    比较让他困扰的是,晚上老做梦,常常会惊醒,但是醒来却又什么都不记得。

    司徒老大夫的意思是他的记忆在慢慢复苏,等到他脑中淤血彻底清除的时候,他应该就可以彻底想起前尘往事来。

    沈天赐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小四小五,低头从脖子拽出红绳来,红绳上挂着一块质地普通的玉牌,上头刻着【天赐】二字,这是他失忆后名字的由来。

    也是他唯一和过去有联系的东西,据说老头子见到他的时候,他人就剩一口气了,身上的衣服都破的不成样子了,当时他伤口发炎红肿的厉害,怕衣服上有脏东西,再加上又破又烂就被医馆直接处理掉了。

    毕竟那时候谁又会想到,他会失忆呢。

    这块唯一留下的玉牌他曾经让首饰店里的老师傅看过。

    并不是什么贵重的玉料,普通人家咬咬牙也能买得起,而且看雕刻的手法是绝对的新手,最大的可能就是亲朋好友买了料子自己刻了送人的,属于意义大于价值的那种。

    他贴身带的玉牌不值钱,但是他却又偏偏有一身好武艺,所以关于他身世最大的可能是某个世家或者贵族养的侍卫,更甚者或许是暗卫杀手一类的角色。

    这样他身上的那些刀疤箭痕也就有了解释。

    一直以来这都是对他自己身份最合理的推测,连他识字会画舆图懂品鉴这些都可以解释。

    他一定是暗卫杀手中最顶尖的一波,这一点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至于为什么会受重伤掉进水里,肯定是在执行极其危险的任务时失败了,或者是最后收尾跑路的时候拼死一搏跳的水。

    想到这里沈天赐其实很抗拒想起过往,他本能的觉得自己应该不喜欢这种暗地里的无趣生活,他应该喜欢更热闹更热血的生活才对。

    如今时隔二十年,他有娇妻爱子,还在这清凉镇有了一份家业,实在是不怎么想让过去的事情影响到现在的自己。

    但若是不彻底清除淤血,等年纪上来不但可能会有中风的风险,还可能突然暴毙。

    沈天赐现在都是硬着头皮请司徒老大夫施针。

    生活不易老父亲叹气。

    今日家里只有他带着小四小五,因为镇长家的小闺女马上就要出嫁了,容氏带着杨嫂和小露水一起去镇长家里添妆去了,也不单单是今天,这几天容氏都很认真的每天都去给镇长夫人帮忙。

    毕竟再过两个月她自家就要娶新妇了,就算有杨嫂这个熟手在,容氏依然觉得现场学习会更好。

    杨嫂倒是不反对,反而陪着容氏一一讲解嫁女娶妇的流程有哪些不同,倒是意外的受山下妇人们的欢迎,一天天跟在边上听得比容氏还认真。

    于是沈天赐这几天就呆在家里自己带孩子,小儿子不用管放在哪儿就长在哪儿了,主要是小闺女,趁她睡着用绳子轻轻缠住她的一只脚,另一头则勾住他的手指,只要小闺女一醒他立刻就能察觉动静。

    实在不是他有毛病,主要还是小闺女话都不会说就会偷摸偷爬了,还好那一次他本来就是闭目养神并没有睡着,要不然就被小奶娃在眼皮子底下溜了。

    她现在都会睡醒后不哭不闹,连哼唧一声都不发出来,轻手轻脚的从席子上爬出去,还会自己绕开凳子,然后肚子贴着门槛直接滚出去。

    沈天赐把她从门槛边上拎起来的时候,原本干干净净的小闺女就成了泥猴子。

    又在心里叹了口气,老父亲躺在两个孩子边上闭上了眼睛,本来只是想养养神,没想到真的就睡着了。

    梦里到处是模糊的人影,最多的就是血,有别人的,也有他的,有吵闹,也有死寂。

    “天赐,娘给你在玉牌里塞了平安符,你要好好的回来。”有人这样跟他说。

    “好,娘你等我回来。”

    “天赐,等你回来,你就是我妹夫啦,先叫我一声大哥听听。”

    “一声大哥而已,看你得瑟的。”

    “天赐哥……”

    “天赐,容容就拜托你了……”

    “殿下!”沈天赐猛然睁开眼睛,抬手轻触自己的双唇,刚刚他是喊了【殿下】是吗?

    为什么他会喊殿下呢?莫非他是为皇室做事情的?

    梦里看到的听到的,沈天赐醒来后依旧不太记得,但这次梦里的最后一句话还留在他耳边,那个声音说【天赐,容容就拜托你了……】

    而他喊了殿下!

    整个太元都知道怡承太子被毒杀后,他的亲妹泰昌公主萧长容也不知所踪了。

    所以他或许是怡承太子的暗卫?被太子托孤照顾公主?

    这样他一身重伤还落水倒是更合理了,他定然是在保护公主的途中被围攻所致。

    那么最重要的公主呢?

    沈天赐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想到自己醒来时的伤势,若是公主没和他在一起还有生还的可能,若是当时两人在一起,那公主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这……

    沈天赐记不清梦中,也无法体会那种被托孤时的感受,但是他觉得既然他都推测到这里了,怎么也该做些什么。

    于是容氏带着杨嫂和小露水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发现沈天赐正在摆弄木头,好想要做什么东西。

    “这是在做什么?”容氏嘴里问着,看了一眼安静发呆的小儿子,和难得安分坐在老父亲身边围观的小女儿,觉得稀奇就多看了小闺女两眼。

    “一些小东西,你们今天回来的挺早。”沈天赐没有停下手。

    “明天就是正日子了,镇长家亲戚这会儿全来了,乌压压都是人,挤得慌就提早回来了。”容氏也没有问丈夫到底做什么,看了看天色,“今天就早点做晚饭吧,正好晚上给老大他们写信,明儿个你去城里送出去。”

    “行。”沈天赐完全没有异议。

    晚饭后写写信准备一些家里的酱rou什么的,一晚上就过去了。

    第二天沈天赐先到城里的驿站寄了信和包裹,然后揣着自己准备的小包袱,去了城北的寺庙。

    “这位施主有何需要本寺帮助?”引路的僧人双手合十询问。

    “我想在贵寺供奉两位已经故去的故人。”沈天赐拿出自己连夜制作的牌位。

    “施主请跟贫僧来。”在寺里供奉牌位是寺庙很日常的工作,一套流程非常快就完成了。

    沈天赐亲自写了牌位盖了红布遮住了名字,然后听老和尚念了一个时辰的经文,目光扫过最前头的那个牌位,又看了看自己让供奉的两个牌位,当真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