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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花翊白很轻地蹙了下眉,打量着一身清冷锋芒的离暮雪。 许久,她才叹了叹,开口道:“蕊儿,不许胡闹了。” 算是默认了离暮雪的话。 柳依依的本命玉笛是花迎蕊在她这里求去的。越是高级灵器跟主人的绑定越牢固,玉笛是天级灵器,花翊白是它的第一任主人,哪怕后来它成了柳依依的本命灵器,它也依然跟她之间存在着一点牵连。 昨夜柳依依自毁灵根之后,花翊白就已经察觉到它跟柳依依之间的捆绑消失了,它再次成了无主之物。她估摸着柳依依应该是出了事,便派宋长情去查探情况。 但查探的结果还没出来,花迎蕊却先哭着回来了。姑娘家大了有了心事,哪怕哭得全派上下人人皆知,她也愣是不肯告诉花翊白发生了什么事。 之后宋长情将落霞镇中的经过整理好了禀报给花翊白,虽然不够详实,且也没有提到柳依依自毁灵根及后来的事,但她却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 她也是在那时又感受到了玉笛与柳依依之间生出了一点牵连,可那份牵连却已经细弱到几乎不存在,最终仍旧还是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她查看了一下柳依依的永生石,发现它虽然没裂,却也已经失去了光亮,只剩下了一片灰白。 这说明,柳依依她已经失去了修仙的资格,成了一个没有灵根的普通人。而此刻离暮雪的话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其实在刚得知叶重北和花迎蕊、柳依依之间的事时,花翊白自是心中恼怒。可她也深知感情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剪不断理还乱。柳依依自知糊涂,自惩谢罪,虽说过激了些,却也是她自己选的路。 只不过自毁灵根对修仙人而言就是一个死,但柳依依却保住了命,多半是离暮雪他们这几个小辈用了什么办法将她救了回来。 能做到掌门之位的人自是心眼通透,凭离暮雪此刻站在这儿,花翊白就能看出她的担当和魄力,也相信她所言不虚。 她只是有一瞬间觉得可惜,这样的一个孩子若是她们合欢宗弟子,今后定能有大作为,但却偏生在玹瑛城内。 花翊白手掌张了张,将离暮雪手中的玉笛收了过去。 她垂眸看了半晌,方又问:“依依可说明了之后会去何处?” 离暮雪指尖动了动,回答:“没说。她只托我将笛子送回来,并让我转达一句话。” “无论她今后在哪儿,她都会好好活着,不负师门教诲。” 因角度变化,玉笛上流过一道光。 其实柳依依这么多年,因自身实力不足,一直都不曾完全驾驭这天级灵器。可她确实很珍惜,日日都在刻苦地修炼。玉笛的音孔上被磨出了很温润的触感,像极了柳依依那恬淡不争的性格。 花翊白到此刻才记起,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告诉过柳依依,她其实与这玉笛很是相称。 她也一直都没有听到柳依依喊过她“小姨”。 花翊白眼帘合了合,将笛子收下了,应道:“好。” “母亲……” 花迎蕊怔怔地看着花翊白,似是在这一刻才真的相信,自小与她一起长大的表姐柳依依,真的不会回来了…… 她恍惚记起了昨夜柳依依哭着跟她道歉时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她记起柳依依似乎一直想要拉她的手,却被她一次一次地甩开,仿佛在她眼里,她的表姐脏得让她恶心……她记起她跑下楼时似乎撞倒了柳依依,她听到她在后面叫她,可是她却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 如果当时她可以停一下的话,如果她可以听一听她的解释的话,那么表姐,是不是就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她的抱歉?她是不是,就会回到合欢宗来?至少,会回来见她最后一面,跟她好好道个别…… 花迎蕊的眼泪倏然落了下来,泣不成声。 她怎么会觉得表姐脏呢?她怎么会觉得她恶心呢?她明明,最喜欢表姐了。哪怕从小到大,表姐她都是个爱哭包,哪怕她以前哭起来总是眼泪鼻涕一大把,她也觉得她是这世上最好看最干净的姑娘。 明明她说过的,她会将所有自己喜欢的东西都送给表姐,她只希望表姐可以不要再哭,只希望她以后永远高高兴兴。 因为表姐是她的家人,合欢宗就是表姐唯一的家啊…… 表姐她怎么可以,再也不回家,再也不要她了? “你带我去找我表姐好不好?你带我去找她好不好?”花迎蕊抓住了离暮雪的手腕,哭着哀求道,“我不生表姐的气了,我不怪她了……我只想她回来……没有灵根也没有关系,我会保护她的,你让她回来好不好?我只想她回来,我不要她走……” 离暮雪皱眉看着痛哭的花迎蕊,任她紧紧拉着自己的手腕。 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姑娘如此伤心的模样,她第一次觉得,她其实也并没有那么惹人讨厌。 她原来,有一颗赤忱火热的真心。 离暮雪将上山之前去买的那包姜糖取了出来,递给了花迎蕊。 “这是她让我带给你的。”她顿了顿,淡声接下去道,“她说你爱吃。” 花迎蕊看着油纸包上印着的那朵小小的杏花。 杏花糕点铺的姜糖,她原本与表姐约定好,在回合欢宗之前要去多买一些装满芥子空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