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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黄老师吓了一跳,她大半辈子的老本也就那么几十万。 李槿秀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多钱,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您可记得啊,”李槿秀还是不太放心地叮嘱着:“加固门窗,墙壁也别忘掉, 最好啊, 把你那些个子女还是叫回去吧。” 说到别的还好, 说到子女,黄老师不吭声了。 李槿秀说到兴头上,并没有察觉到对方情绪的转变。 黄老师也没提起,最后电话挂断, 室内又恢复平静。 远在北方乡下的黄老师放下老人机,她坐在院子里,面前放着两个篮子,一地花生壳,风吹过来,落下满室寂寥。 这个村是附近著名的留守老人村。 在村里呆着的大多都是老人,因为地理位置偏远,扶贫也难扶到这。 黄老师抬头看了眼隔壁,隔壁就是个空院子,不过既然槿秀说要来,她就去准备准备。 黄老师不是这个村的人,她一直很喜欢自然风光和乡村田园。 所以自从不做老师以后,工作之余经常会乔装打扮去村里头旅游采青,有时候碰上小朋友,也乐于聊聊天说说话。 和李槿秀他们那个村不同,这个村也很穷,但是风气很好,这儿的人有着在以前看来非常严苛的族规。 比如不能换亲,不能近亲结婚,不允许溺杀女娃,要让孩子们学习。 到留下来以后黄老师才知道,这个村穷是穷,但祖上也是出过科学家大学生的。 所以他们一直坚信,读书才会有出路。 可这太穷了啊。 就是做支教,人家都会嫌这里偏远就算了,条件还很差。 又因为孩子人数不多,达不到政府设定的建立小学的标准。 这里的孩子只能走很远的山路去往外地求学。 来到这的第七天,黄老师就决定留下来,重新捡起粉笔。 这一教,就到了退休的年龄。 孩子长大了有出息了,可村里却再没有了人。 有时候黄老师也会想,她是不是做错了呢? 可今天接到李槿秀的电话,她又觉得没错。 不管这些孩子走得多远,成就多大,他们终究还是会回来的,因为这,才是他们的家。 不过她说屋里不能放植物有点难,这农家院子,土墙黄地的,有个杂草啥的不是很正常? 难不成都抹上水泥? 黄老师摇摇头,拎着没剥完的花生米出门去了。 她得去趟村委会,给李槿秀盘下隔壁那套房子,她隔壁就一套房子,实际上来说这两套屋子原本是一家的,只是兄弟俩分了家,所以就砌了堵墙隔开,不过这两套房子的主人都早死了,当初安排她住在这,也是因为这屋子还不算破旧,又没主。 而远在这座被暴雨笼罩的城市,李槿秀完全没想到她的一通电话带来的蝴蝶效应,会在很久之后,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她现在只是颇为无聊得问:“你说这雨到底什么时候能停呢?” “不知道,”云渊的回答特别唯心:“它想停的时候就会停了。” 李槿秀有些无语,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静心,”云渊看了眼她:“你的情绪波动太大了,你现在不适合修炼。” 李槿秀长叹了口气,她也知道啊,但是她就是憋不住啊,正常人在这个屋子里憋了这么久。 每天不是睡觉就是吃饭,要不就是上去种种地。 和以前那种今天火锅,明天烧烤,后天旅游,一大帮朋友聚在勇气的时候完全不同,她根本就没法习惯。 更何况,现在还愈演愈烈。 外头每次响起个什么声音,她都会被吓得直屏气。 真的不是什么神经过敏,而是你本来就知道你处在一个不安全的环境里,怎么能做得到不去警惕和害怕呢? 她又看了眼云渊,如果她也活了几十亿年,那这点小事大概根本就不会让她的情绪有一点波澜吧。 想到这个,李槿秀突然兴奋了,她凑到云渊旁边问: “你们以前都干些什么有意思的事啊?” 云渊皱起眉头想了一会: “打架?” “打架算个什么有意思的事啊?” “不知道。” 李槿秀气馁。 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恢复以后还是照旧种地,打坐吃饭睡觉,只是少了几分精气神。 就这样过了几天,直到有一天早上,李槿秀被刺眼的阳光照醒。 好大的太阳… 她昨晚忘记拉窗帘了吗? 李槿秀伸了个懒腰,记忆和理智回笼。 等等,出太阳? 她猛然扭头去看窗外。 晴空万里。 太阳太久没出现了,以至于她第一眼看见太阳,只觉得刺眼。 可在那之后是几近狂喜的有哭又笑: “云渊!云渊,雨停了!” 她冲进次卧,却发现以往一早起床的云渊躺在床上,往日白玉般的冷白肤色染上了艳丽的绯红,他双眼紧闭,唇死死抿成一条线,瞧着不太舒服的样子,可那长如扇贝的羽睫又为这景色填了几分诱惑。 李槿秀听见咕嘟意一声,她坚决不承认自己吞口水了。 他怎么了? 这不难发现。 他发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