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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黎曾收到过一张洛婉柔提笔写下的一个“黎”字,那是她书写的她的名字,至今被霍黎珍藏在他住的小屋中,夜里瞧不见她时,便会拿出来反复端详,那样好看,那样利落。 但目光所及洛婉柔写下的旁人的名字,霍黎还是没能抑制住心头涌上的一股酸意。 霍黎应该清楚,那是她的兄长,并非旁人,她只是寄一封信,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霍黎还是扭曲地出现了嫉妒的情绪,妒意在心头涌动,已经到了她的笔下落下别的男子的名字,也会令他感到躁动难忍。 不知信中的内容,但摸着兴许装着好几页纸的信封,霍黎更嫉妒洛婉柔有如此多话语对别人诉说。 信纸被很快装入他的衣领中,霍黎甚至有些不正常地想着,就不要替洛婉柔寄信,她就不能只看着他只想着他吗,为何还要为别的事分散她的思绪,还是在他们二人独处之时。 可霍黎只是动了动唇,手掌再次落回她的肩头,生涩应下:“是,小姐。” 若是叫洛婉柔知道他心下这些幼稚的,扭曲的心绪,她定是会带着冷艳的笑容嘲讽他的不自量力和异想天开。 霍黎几乎能想象,洛婉柔那带着傲慢神色的眼眸,微微上扬着,眼角的朱砂痣会耀武扬威般朝向他,随后讽刺他一句:“你是个什么东西,就凭你也配?” 可心头的欲念总在和她的相处中愈发浓烈,想将她关起来,为她定制一个专属于她的牢笼,用厚重的锁链将她锁起来,她修长纤细的脖颈,也要套上锁链,只要他轻轻拉拽锁链的另一头,她便会逃无可逃地朝他而来。 洛婉柔忽的感觉到脖颈传来细微的触碰,像是手掌轻抚过她的喉头,引起身子的一阵难耐的痒意。 眉心一颤,洛婉柔垂头便见本在她肩头按压着的手掌忽然移到了她的颈上,像是在测量她颈部的尺寸一般,又像是下一秒要扼住她的喉头一般。 心里一惊,身子一动,起身就回过头瞪了去:“你在干什么!” 霍黎如梦初醒一般,有些怔愣地看着自己已经落空的手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竟然失神抚上了洛婉柔的脖颈。 但霍黎心里却没半分悔意,甚至不自觉地收紧了手掌,指腹缓缓摩擦在一起,回味着方才滑腻的触感,心里头的杂念又助长了几分,甚至觉得,自己方才那个想法,甚合他意。 抬眼对上洛婉柔已是带着愠怒的眼眸,这才抿了抿嘴,将自己的手收回垂下了头,低声解释道:“小姐恕罪,奴才方才情不自禁了。” 洛婉柔黛眉微蹙,看着霍黎不悦道:“情不自禁什么?” 霍黎垂下的头掩去了他眼底不正常的神色,这些阴暗的想法即使几乎要浮出水面了,他也只能竭力地将它们压下去,不敢叫洛婉柔知晓半分。 喉头上下滚了滚,平息了一瞬自己险些乱掉的呼吸,霍黎才沉声答道:“奴才,情不自禁想要靠近小姐。” 洛婉柔哽了一下,等着霍黎想要说些什么重话来训斥他一番,却在看着他这般垂着头的丧气模样后,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也不知道霍黎这丧气样是在丧气自己做了逾矩的事情,还是在丧气他嫌自己逾矩得还不够就被她给制止了。 霍黎的心绪自然是后者,在垂眼片刻后,这才将自己心底的杂念给压抑了下去,脸上恢复常色缓缓抬起头来,朝着洛婉柔试探道:“小姐,奴才还未按完。” 洛婉柔摆了摆手,心情都给搅没了 ?璍大半,想起明日的事便道:“不必按了,先去将事情办了,明日你再同我出去一趟。” 洛婉柔的确纵容他,霍黎是这样觉得的,若不是洛婉柔的一再纵容,他的确不敢如此得寸进尺,听闻洛婉柔明日还要带他出行,方才那封信带来的烦闷心情似是减去了大半,甚至还发问道:“小姐明日是打算去何处?” 洛婉柔换了个坐姿,又习惯性地将自己垂在胸前的发丝缠绕在了指尖,漫不经心地答道:“送亦川去景阳书院。” 霍黎点了点头,脸上更是冒出几分喜色来,只是去一趟书院,洛婉柔却特意叮嘱会带上他,这自然是比洛婉柔以往外出压根不搭理他的要强上太多了。 洛婉柔自然是将霍黎脸上的喜色瞧入了眼中,她此行是为了取霍黎的命而做准备,毫不知情的霍黎却因为能跟着她而感到高兴。 那抹复杂的烦闷心绪再次涌上心头,洛婉柔不想去细想心中的思绪,有些不耐地开口道:“还不快去寄信。” 霍黎也知适可而止,不再挑战洛婉柔的底线,薄唇轻启,俯身应下:“是,小姐。” 晚膳时间,洛婉柔特意又去了一趟梅苑。 虽说她的目的是为了去景阳书院的藏书阁查看禁书,但洛亦川入学也并非小事。 不知李蓉玉那头同洛亦川说过后,洛亦川的反应如何。 一直以来,他们在府上都有专门的先生教他们读书写字吟诗作画,唯有洛亦川此时要被送入书院了,洛婉柔也还是有些担心洛亦川会适应不来。 李蓉玉要送洛亦川入学的理由倒是说得过去,但洛婉柔心下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至于哪里奇怪一时间也不太想得出来。 不过好在,在饭桌上洛婉柔见洛亦川也并没有太过排斥去书院,反倒在洛婉柔说起景阳书院的情形后,还生出几分好奇和期待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