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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淮景是寿星,第一个转酒瓶的资格自然给了他。 他往手上呵气,搓了搓,用力一转,空瓶在桌上快速旋转,停下时瓶口指着的是热黑。 陈淮景嘿嘿笑着,一开始就问了个相对温和的问题热场子:“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周轶也有点好奇,她看向热黑,他难掩窘意,颇为难为情地点点头:“她叫玛依努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现在在医学院读书,她很聪明,也、也很漂亮撒,等她毕业,我想、我想……” “娶她?”陈淮景说。 热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兰兮芝歆羡地叹一声:“哇,青梅竹马。” 热黑介绍心爱的姑娘时眼里是有爱意流露的,周轶察觉后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 丁琎别开眼不去在意她。 四马低叹:“‘勺子’,第一个问题就交底了。” 热黑重新转动瓶子,这次瓶口对着的是兰兮芝,她登时紧张。热黑为人正直,不会刁难别人,更不会为难一位姑娘,所以他的问题很中规中矩,很善良。 “域城的美食你最喜欢什么?” 他这个问题一出,四马又叹一口气:“浪费了。” 兰兮芝却是松口气,她听到这个问题脑海中下意识地回想起了一件事,于是顺嘴就答:“牛rou饼。” 热黑愣了下:“还挺冷门的撒。” 兰兮芝其实说完就后悔了,陈淮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她埋着脑袋,耳尖都是绯红色的,他于是在心里哂笑,有些得意似的。 “愣着干嘛,转瓶子啊。”陈淮景捏了下兰兮芝的后颈。 兰兮芝肩膀缩了下,“哦”了声,慢半拍伸手去转瓶子,巧的是瓶口对着的人就是陈淮景。 “说吧,有什么想让我做的,还是想问什么?”陈淮景一点都不怯,这种场合他简直如鱼得水,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和热黑和四马碰杯。 兰兮芝怔怔地看着他,她想问的很多,又怕问得太明显了,最后捡了个相对安全的问题问:“交过多少个女朋友?” 陈淮景挑眉,他抚着下巴面色为难:“这个问题有点难度,我记不清了。” 兰兮芝鼓了下嘴,表情立刻变得嫌弃:“花心大萝卜。” “此言差矣。”陈淮景痛惜地说,“每一段感情我都很认真对待的,只能说缘分未到。” “强词夺理。”兰兮芝咕哝一句。 下一个被瓶口指着的人是四马,陈淮景让他表演个节目,他当场就耍了一套军体拳,虽然喝了酒,但马步扎得还是很稳。 轮到四马转瓶,他一直琢磨着要使多大劲才能让瓶口对准丁琎,没想到最后劲儿使大了,瓶子最后转了一圈缓缓停下,指向了丁琎身边的周轶。 周轶眼神上挑看向四马,显然他没想过瓶子会指到周轶,他刚准备的问题都是针对丁琎的。 “问啥好呢……”四马一时半刻没想到,又不想让场子冷下来,就用开玩笑的语气笑嘻嘻地说,“姐,要不‘里’就给丁队一个‘nang’吻吧。” 四马也是仗着酒劲敢开这个玩笑,被丁琎锐目一盯立刻怂了:“我就是说说,姐‘里’别当——” 他一个“真”字才到喉头,蓦地卡住了。 周轶喊了丁琎一声,他下意识转过头的那刻,周轶突然凑了上来。 毛毡房里的声音顿时偃了。 连丁琎这样处事不惊的人都愣了两秒才猛地攫住周轶的手把她拉开。 其他人这才看清她手上拿着的一小块馕,是从馕包rou上面撕下来的。 周轶得逞似的展露笑靥,眼神是狡黠的:“‘馕’吻。” 陈淮景惋惜地喟叹:“不是真亲啊。” 丁琎盯着周轶,他眼神愈黯她的笑容越灿烂。 虽然隔了一层馕,但刚才那一瞬间他们的气息是相通的。 她似醉非醉,眼神韫着湿意。 丁琎有气无处发,松开她的手看向始作俑者。 本还在看戏的四马一惊,立刻坐得板直:“丁队,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他伸出三个指头对着天,起誓一样郑重地承诺道:“我向‘里’保证一定‘鲁腻’说好普通话,争取过个二甲,下次一定不误事儿。” 第40章 小插曲过后,毡房里的气氛又重新热络了起来。 热黑四马和陈淮景一瓶一瓶地接着喝,酒已经上头了,但他们谁都不愿先服输,愣是想把对方放倒。 周轶托着腮看着他们插科打诨,嘴角悬着笑,她这副惬意自在的模样落在丁琎眼里无端就惹他焦躁。 席间笑声不断,他起身往毡房外走,热黑他们还在说着笑话哈哈大笑,只有周轶注意到了他离席而去的身影。 她再坐了会儿,附耳到兰兮芝那儿说要出去透口气并拒绝了她欲要陪伴的好意。 周轶撩开门帘走出去,左右环顾了下,在背光处的角落里看到了丁琎。她提步往他那儿走,意外地看到一点猩红在忽闪,因夜色稠浓,那点红把黑夜烫出了一个洞。 她走近,略有兴味地看着他指间夹着的烟,这是她第一次见他抽烟,烟草的味道让他更有人气儿了。 丁琎早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他没回头看,等她站定在自己跟前也不避讳,当着她的面吸了一口烟,然后微微偏过头呼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