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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 那人面无表情,直接将手上的剑驾到了呦呦脖子上,含眉微蹙的看着她。 呦呦手劲一手,戾气至极。 再高喝了声:“让开!” 那人被呦呦捏的呼吸一卡,继而将颈项上的剑更贴近了些,直接划出血痕…… 贺拂明此时整个头皮都发麻,朝着施幼南大喝,“她是东唐太子,陛下怕是没说过要伤她!你敢?你与陛下相商的条件是不想要了吗?” 施幼南听到此处,原本兴致勃勃看戏的脸立马皱起了双眉,神情微淡。 收起笑意的嘴角。 “罢了,回宫复命吧……” 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十分有分量。 这是十八人听话极了,跟着马车直接围成了一个圈将施幼南拥护着走了。 他们一走,地上只余留了那个雾蓝色的人影。 这个时候,呦呦伫立在原地不敢动,只是心里突突地难受,惊的她扯住贺拂明的衣袖。 声音在空中都打着颤。 “你去,你去看看,是他吗?” 贺拂明看着有些魂不附体的呦呦,心理繁杂,稍盯了她一眼。 带着同样沉重的心朝那人快速走去。 当他停下脚步在那人身边细听时,呼吸声几近是没有的…… 在一侧耳,若隐若现似乎还有点。 贺拂明立马蹲下身子,咬着牙瞪着眼揪着心将那人一翻,脸上的头发拨开…… 这人小脸削减,眉眼好看,清秀隽逸,书生气浓重。 此时闭着眼,蹙着眸,已然看不出来那一番翻江倒海的经天纬地之能的施展了。 这就是蒋木…… 当真是他―― 贺拂明整个人颤起来,抖起来,整个脊梁都在动,嗓子里也是空洞的无声,明明已经张开嘴在死后,却发不出声音。 手想握紧怀里的人却又不敢太用力,这当胸的匕首寒气逼人,澄亮的在黑夜里也年看到光。 贺拂明抖了好一会,才哭着大喊了一句“蒋木。” 然后埋首进蒋木的身上开始哭起来。 这还与他一起布局八年的挚友,教他习字认理的老师,除去阿阮他唯一的手足! 心里大憾无法言表,只得悲吼一声…… 当呦呦听到这个名字,茫然的失神,发生了什么? 突然耳边听到一声,“呦呦……”声音和煦又温柔,像是将她用心喊出来的一样。 呦呦双目空洞,直接划出眼泪,闻声转过身子,朝发生的背后看去…… 她以为能看到蒋木翩华的身姿,他以为年看到蒋木笑意非常的朝她走来,她以为…… 以为…… 可是转过身子,除了黑色打开的城门,什么也没有……怎么会了?明明有听到声音的! 贺拂明的大哭之声将怀里的人给震醒了,他慢慢睁开眼睛,眯了一条缝隙…… 看人是看不太清楚。 蒋木就是捏着贺拂明的衣裳,说:“别教呦呦知道――东西在,老地方。” 话音虚弱的只能是在这样安静时刻才能听得见,随后就再一次归于平静…… 此间天地,只有两颗心在跳动。 一颗是贺拂明的。 一颗是呦呦的。 蒋木,松开了揪着贺拂明的那一处衣角。 手掉下去的时候,贺拂明手脚无措的去接,却与他的手相擦而过…… 贺拂明心理一空,突然涌入了大量的寒风,吹得他神思空白。 而呦呦在听到这句话,木楞的转过身子…… 不让我知道什么? 不知道你死了吗? 蒋木,你知不知道我是亲眼目睹的? 呦呦抬起手,捂住嘴,那眼泪又咸又涩,从嘴角渗入口中,令她难以接受。 蒋木没看到贺拂明身后还有人…… 临终的希望贺拂明能替他遮掩过去,即便是呦呦日后知道,也是回了东唐之后。 以自由之身晓得,不得束缚之后。 届时,有贺拂明在,说不定她还能帮衬些,或者,贺拂明拦住些她。 这事他也不愿,半年前与贺嘉佑做这样的约定,是想着这是最后无路可走才被迫选的路子,无其他法子取到兵防图便用这个‘找死’的法子。 总归不能让她就这样来,再这样回去,永远摆脱不了宿命的那种活法。 呦呦自他遇见起,寻得便是自在的一方天地。 这次冒着生死,浪费了这么多年,就是换她心心念念的自在。 临门一脚,无论多艰险,他总是能比呦呦豁的出去的。 只是料想如斯,还是应了他最怕的那种结局罢了…… 蒋木以为呦呦不在,心里即是可惜见不到最后一面,又是欣慰见不到最后一面。 害怕看到呦呦那副样子。 他清晰的记得,当年他诈死,呦呦穿着红裙正月里间在小巷里哭的样子。 蒋木在进宫求陛下应他条件搜宫之前,他想过,呦呦被刀刺穿过腰腹不曾流泪,那当年明知道是鹤顶红喝下去的时候也没流泪,她唯一羡慕渴望的贺璎鱼死的时候也没哭过,偏偏那么多年前为他哭过。 所以,蒋木不想呦呦知道他的结局,不想再看到或者听到呦呦的那副样子。 他心疼,疼得碎开都捡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