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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邵仪做些暗地里的事儿,安守义不方便走正道宫门之时,便是这条路的常客。 熟悉的从一处地上捡起火把,取了支火折子,点燃火把。 霎那间的橙红光芒将她的小脸照亮,呦呦正低着头,迎着火光看着前面的安守义。 幽深如深井的双瞳在进入这不熟境地更加泛着深邃,谨慎。 她不会武,力道小,如何防备? 习惯性将藏在袖笼里的短匕首朝手心里滑下来,轻轻,悄无声息不动声色地捏在手心里。 另一只手摸摸头发,在发丝里触碰到一根冰凉坚硬之物,心里才略显踏实。 稚嫩的声音响起在暗道里,带着回响。 “带路吧,站着做什么。” 安守义默不作声,转身朝里走去。 呦呦跟着,一路都离半丈距离,不近不远,谨慎带着防备随行。 一路除了火把的光亮,尽是漆黑一片,道路越走越多分叉,越走越宽广。 七拐八拐走了大约一刻钟,安守义停下,伏在一面墙上倾听。 听了一会儿,面色无恙。 直接将火把熄灭,漆黑一片,瞬间什么也看不见。 此时呦呦深吸一口气,不自觉退后半步,捏紧手上的匕首,原生冰凉的匕首,现下被握着都发热了。 前头悉悉索索的声音,脚步声还有些距离。她屏息敛声,仔细侧耳听着…… 真恨自己在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睁大眼睛也无法看清。 呦呦看见好像刚才安守义趴着的那面墙上,底部有一点点微弱的绿光,极其不明显。 才极力看清绿光,一只手摸着黑暗就按上去。 面前裂开缝隙,旋转出去,是一道门。 突如其来的光线,呦呦抬手捂住了眼睛。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安守义:“请陛下安。” “来了吗?” 安守义:“公主在里头。” 紧接着是一阵沉默,刚好此时,呦呦拿下手,抬首就对上了李邵仪的脸。 李邵仪一脸平静,稍带着和蔼,眸子里看着她,有些复杂。 入他眼的是一身灰不溜秋的‘破布烂衣’,小脸虽是干净,却也将她漂亮的脸蛋给遮掩了些。 眉头拧的厉害,张口,问道。 “你就天天穿成这个模样?” 呦呦一边朝出走,一边淡漠抗拒地道。 “你们以后别‘公主’的称呼我,言不尽实,十分虚伪。要我替你们办事儿,我翻不出你们手心,都应承了。何须用这样浅薄的亲情加固呢?” 李邵仪正色,虽也面露挣扎,却极力掩盖着。 半响哑然。 呦呦从黑暗里踏出来,每走一步都散发的气势均是想与之抗衡。 李邵仪感觉这番气势逼近,倾轧他时。 面目阴损的笑起来,他深刻的感知到,这个女儿,才是最像他的人。 一下子有那么点心心相惜,性情相投的感觉,好感倍增,亲切感十足。 心道:是欢给朕生了个好女儿。 她一看,面见的是李邵仪,袖中的刀便准备收回去。 小手轻轻往里头塞,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她还是很重要的。 这手才往袖笼里收一分,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呦呦本能想动。 还不曾有动作,一个人将她手腕掐住,朝背后一扭,整个臂膀被卸下来。 “咔嚓”的声音在大殿之中突兀的狠。 袖笼里的匕首因手臂脱臼而滑落,掉在地上更是一声脆响。 她疼得细汗直接冒出来,却依旧清醒地四处观望着,不能再一次掉以轻心。 李邵仪作为帝王,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每每遇上,都会怒意非常,杀心骤起。 此刻,亦是。 完全忘记方才对这个女儿是多么赞赏有加。 待呦呦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被一个人钳住,背后押着她。 还不知道‘敌人’长什么样子。 她有些愤懑,觉得自己太不行了。 李邵仪这是,一步一步压过来,站在呦呦面前,蹲下,直视。 “你就是这样警惕安守义的?” 语气里充满了血气,高昂的声音字字清晰。 她嗤笑一声,咬着牙道。“我还以为你会当我要刺杀你。” 李邵仪不能告诉她,他第一反应是这样。 但是毕竟是亲生父女,暗观察几次,也知晓她性格不会如此。 李邵仪摆摆手。 呦呦整个人被松开,左胳膊垂在身边,麻木了半边身子。 疼得汗直掉。 她被松开,能活动自如,直接转过身子,非得看看伤她的是谁。 转过去,一瞧,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大哥哥”而已。一身侍卫服穿的周正有礼,规规矩矩。 一看就是特正经,不苟言笑的人。 她脸色青白,咬着牙齿,眼睛都有些犯虚。 “这个小哥哥,能卸就能接吧。来――” 说着侧过身子,想抬起手臂给他,却抬不起来。 那个侍卫耳朵有些发红,但面上绷直,紧张的不得了。还求看皇上,不知所措的模样把呦呦逗的略显放松。 继续挑逗到:“小哥哥?” 那个侍卫眼睛穿越他,望向身后,害怕得直接脸色都吓白了,笔直跪下去,声线僵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