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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又从里面跑出两只野鸡来,刚射完一只,另一只却早钻到了别处。 故伎重施了两回,才又射中一只山羊,却怎么也找到最后那两只野鸡,算算时间,也不再迟疑,双腿一夹,一人一马便跳进了树圈。 树圈里树枝乱横,空间逼仄,老白烦躁不安,在原地直打转,她一边搂着老白轻声安抚,一边拨动缰绳,带它在空隙里慢慢绕,不时扔出一把石子。 绕过前头一棵松树,抬眼便见一只野鸡朝着外圈跑,来不及拉弓,随手就将手中的石子扔了出去,那鸡被石子砸中,立刻尖叫着扇着翅膀高高飞起。 她忙拉弓放箭,箭刚出弦,忽觉后头有动静传来,回过头来却见一只半人高的成年山羊低着头,粗壮的羊角像兵士手里的铁枪头,直直冲她而来,她忙拉缰避让,谁知,老白却因树枝阻扰,反应缓慢,还不等她动作,身子猛地一颠,人就向下倒了下去。 场外的人见到这一幕都惊叫出声,绿荫遮挡,他们只看见沈熙忽然从马上倒下,却不知发生了什么。 侯爷抱着手臂的手一紧,立刻朝着场中奔去,石奎一把夺过护卫手里的长刀,也跟了上去。 沈熙跟着老白跌倒在地,还不待她起身,却见那羊疯了一般又朝着她奔过来,忙一手撑地翻身跳到了另一边。 山羊见一击不中,立刻掉转头来。 她来不及起身,就地滚到一边,瞥见地上的箭囊,顺手将最后一只箭拿起,眼看对面的疯羊又调转头来,盯着它头上的尖角,一把将它握紧,身子也借此一跃而起,同时右手握箭,用力插进它的脖子中。 山羊吃痛,更加癫狂,摇头奋力甩开她,转身却又冲着她顶来。 她却趁机拔下它脖子上的箭,翻身跳上它的背。一手死死拉住它的角,另一手却又高扬起手中的箭,再一次插入它的脖颈中。 一人一羊在圈内厮杀搏斗,洒下一地血迹。 侯爷早已跑到跟前,停下脚步站在外面,静静看着场中狠戾不似这个年纪的少年,头回觉得,自己愧对这个孙子。 当沈熙一身狼狈,满身猩红走出树丛时,场内再没人出声。 “祖父,十箭十发,可要让人验看?”沈熙喘着粗气,身姿却依旧挺拔如初。 侯爷看着被箭插得满脖子窟窿的羊,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却难掩喜气,“十发十中!” 沈熙咧嘴一笑,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一旁的石奎忙要上前扶她,却被她挡开,“石叔,让我歇会儿,累坏了!” 听她说这话,沈缈抹着泪就要上前,却被沈煜拉住,“你别乱碰,万一碰到伤口呢。” 沈缈忙停住脚,眼泪流的更凶了,“三哥!” “我没事,都是羊的血,放心。” 沈煜围着她转了一圈,听她说这话,凑近她身边小心翼翼地问,“三哥,你真没事?” 见她摇头,沈煜立刻兴奋起来,“三哥,你可真厉害!十发十中,还杀了一只这么大的羊!” 一旁的沈珏忙出声应和,“短短三月,三哥便能有如此神技,当真是天赋异禀。” 沈源听沈珏说这话,脸上的讥笑一闪而过,转眼又将目光盯在那只倒地的羊身上。 这时,老夫人也让人搀扶着走到跟前,看着一身污血的沈熙,又心疼又气恼,“快!快叫大夫来。铁柱,还不快扶你家公子回去!” 不待铁柱上前,猴子便上前架起沈熙,铁柱从另外一边扶起,两人一左一右扶着她回了宣武阁。 等她简单擦洗换好衣裳出来,才发现侯爷老夫人都还在。 沈缈也红着眼站在一旁,看她出来,立刻上前几步,“三哥,快给时大夫看看,你别怕,时大夫的药不苦。” 时大夫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闻言笑了笑,示意沈熙坐下把脉。 “祖母,我没有受伤,也没什么不适,您不用担心。” 沈熙却站着不动,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眼里闪过心疼,又有几分无奈,“你这孩子,刚才都站不起来了还没什么不适,时大夫是常来我们家的,你给他看看,别怕。” “时大夫,这是我流落在外的孙儿,昀儿当年救了他母亲,后来有了他,他母亲死后才对他说明身世,让他来寻亲生父亲,我们也才晓得还有个孙子,他这刚回来,不晓得您的厉害,您别介意。” 沈熙的身世除了侯爷老夫人和三爷夫妻。以及沈缈之外,旁人并不知晓,侯爷老夫人自不会乱说,秦夫人也不会多话,连沈缈也被老夫人细细嘱咐,乖巧地绝口不提。 倒是沈昀,也不知是怕被人知道他年轻时候的荒唐事,嫌丢面子还是害怕侯爷的棍棒,在几个姨娘跟前竟也没漏了口风。 是以,府中对沈熙的身世都是老夫人这套说辞。 时大夫好脾气地笑了笑,“公子一表人才,老夫人好福气!” 沈熙见老夫人坚持,只得将手伸了过去。 时大夫号完一只手,又让她伸出另一只来,沉吟半晌,方才问道,“公子可有怕冷畏寒的毛病?” 沈熙摇头,略想了想道,“幼时落过一次水,之后几年倒有这样的毛病,这几年却不曾犯了。” 老夫人一听这话立刻紧张起来,连侯爷也没了笑脸。 “侯爷放心,公子身子并无大恙,只是幼时受了寒,当时又没有好好调理。因而脉象有些虚浮,不打紧,我这开几副方子,以公子的底子,先吃上半月就该没问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