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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动静不光是惊动了火堆前的两个人,恰逢江蜜三人兜着一堆野果回来,听闻叫声几人凑到一起。 只见来者是个干瘦的打柴翁,皮肤黝黑,面上一双眼睛看着倒是炯炯有神,他背上拖着两打干柴,听见丰竹问话,他慢慢走过来,贺玉姝才发现这人瘸了一条腿,故而蹒跚。 打柴翁走进环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在徐昇面上停留良久,待徐昇不耐烦的皱皱眉时他才挪开视线,“娃子们,山里危险,还是赶紧回去吧。” 贺玉姝不解,他们走到此处也并未发现有什么潜藏的危险,只是迷雾阻碍视线不能看到更远的地方有些麻烦罢了,既然危险他一个年迈的打柴翁可以上去为何他们不能? “这位老伯,都说百溪山上危险重重,只是不知这险到底指的是什么?” 老翁不答反问道:“你们几个到百溪山又是要做什么?” “听闻有一圣人隐居此处,我们皆是慕名而来。” 老翁轻叹口气,“那你们还是回吧,老汉在百溪山附近居住近五十年也没见什么隐士高人,你们莫不是被人给戏耍了,这山中深处雾障缭绕,毒草遍地,迷林重重,若是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老汉也见过不少的白骨,听老汉一句劝,趁着天色还早你们还是赶紧回吧。” 回是不可能回去的,知道也问不出个什么来,几人便准备再往前行,只是走在最后面的徐昇路过老翁身边时,脚下稍顿,轻声问道:“老翁可认识我?” 老翁摇摇头,“刚才见这位小公子生的极为俊俏,便多看了几眼,老汉冒昧了。” 打柴老翁收拾好东西重新上路,回头见贺玉姝一行人接着向里面行去,他摇摇头,悄声叹息:又是不听劝的,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一路向里,不知又走过多少的路程,天色渐晚,周遭阴寒,贺玉姝不自主的向徐昇的方向凑了凑,晚间山中气温极低,不适合再往前走,便决定找个避风的地方生火先歇上一晚。 又因从未来到百溪山,尚不知是何情况,加之外面的种种传言,几人一起行动,脚下踩着厚厚的堆积的树叶,所到之处惊起树尖歇息的鸟雀,寂静的林中渐渐也热闹起来,但这种热闹使得贺玉姝心中更沉。 眼瞧着天色即将全部暗下去,生起火堆,融融暖意使人心中微微定了下来。 午时江蜜摘得的野果贺玉姝并未食用而是放了起来,现下正好拿出,用帕子擦拭干净递到徐昇面前,“小月亮,给你。” 徐昇接过咬了一口,酸涩之中带着点点甘甜,但吃着也是舒适。 旁边的江蜜和庄思睿丰竹三人已将歇下,夜里轮流看守,现在醒着的人不做高声语,但动作之间也是十分的十熟络,这看的旁边坐着的如意十分焦急,她可知道这徐大公子对于自己小姐是没什么真心的,现在惺惺作态,明摆着的是不安好心,小姐平时看着十分机灵,怎么这会儿却是看不明白呢! 不争气! 山间风大,但对于在密林之中的人来说并不觉得有什么,端坐火堆边,夜色越来越深,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几人撑不住一起睡了过去。 少时,忽听得林子外面响起短促的哨声,不一会儿约莫有十二三人撑着火把来到林中将贺玉姝一行人团团围住,人人蒙着面,其中有一汉子提着一桶水将火队浇灭。 又过半晌带头的那个人拉下面罩,赫然是午间贺玉姝一行人遇见的那个打柴老翁。 老翁仔细看过几人皆是昏睡过去,便让人将他们扛起走出密林。 火堆上面冒出的袅袅青烟,一缕一缕消失在暗夜中,夜更冷了。 第44章 第肆拾肆章 阳光跳跃群山,跨过那似海的树林,唤醒大山怀抱中的村庄。 百溪村不同往日,今朝鸡鸣第一声时各家户里自发前去村子中心那颗千年老槐树下,槐树干上被绑着六个人,正是贺玉姝一行人。 昨日间三青叔带着村上的壮力汉子将贸然闯入百溪山的人通通捉了回来,把人扔到柴房过了一夜,一大早的又挪到树下。冬日晚间严寒,三青叔也担心着若这些人被冻死了,那可不能亲自尝到擅闯百溪山的苦果。 村民们自发将那棵大槐树围在中间,三青叔扶着一个约莫古稀之年的老者,慢悠悠地走到中间,随即又见人扛着一把藤椅过来。 “老太公,请坐。” 三青叔是百溪村的村长,统摄村中大小事务,此刻见他绕着贺玉姝六人走了一圈,站在徐昇跟前,伸手挑起徐昇的脸再仔细看过一遍,“是有些相像的,但终究……哎,可惜了。” “自二十年前那场横祸,我族人隐居在此不问世事,借百溪山之险以隔绝外界,但奈何总有人想要踏足这里,妄想打破这份平静,二十年前我便立下重誓要好好守护长胤公族人,今再有擅闯者依规由太公处置。” 老太公坐在藤椅上,双手叠放在身前的那根拐杖上,闻言头偏了偏,一只眼睛虽浑浊却沉淀着智慧的光芒,另一边则是深深陷下的眼窝,这只眼失于那场残虐屠杀的箭羽之下。 “慈悲救不了长胤人,外来者当杀。”说完竟似累了般,朝三青叔招招手,耳语几句,遂让人送了回去。 “此六人捆于树下,示众三日,三日后扔下狂风崖。” 狂风崖在百溪村后约五百米之地,常日里村中小孩儿被照看的极紧并不允许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