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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我看见是他驾的马车,他们两个是一伙的!” 有理有据,看起来让人无法反驳。 徐昇笑了笑,慢慢说道:“要想判断人是不是我的马车撞死的其实很简单,只需让仵作验一验尸首,若真是马车所撞身上必定会留下擦伤甚至是青紫於肿,到时自可证我清白,我相信死人是不会说谎的。” 查验尸身是非常常规的cao作,甚至是每个涉及人命官司中必不可少的一环,但就这简简单单的一个要求,却让薛平川犯了难。 齐鸣的尸首当日被拉到大理寺的停尸房之后,晚间齐夫人就上门讨要,本是不能给的,但是没有想到同行前来的还有齐老太太。老太太先是在门前好一通地哭闹,然后有搬出齐柏的名头来,最后还提及苍明帝。看守的衙役无法只好向上报告,这一个错眼的功夫,齐府的人就将齐鸣给带走了。 大理寺的人追到齐府的时候,齐府已经是早早设好了灵堂,请了高人念经超度,不好再扰人安宁,最后同齐府协商先是找仵作来看,若是真的没什么大的问题也可让齐鸣先入土为安,亦可宽慰齐府的哀思。 但是仵作是齐府自己派人去请的,那人名为张宽。 张宽在平阙城内也还算是有些名气,原本也受雇于大理寺但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被下放至平阙城周边的一个小衙门里当差。非大理寺官方仵作给出的结论,张宽有些话并不能轻易被采信,但现在根本就接触不到齐鸣的尸首也是让薛平川犯难。有苍明帝的支持是一回事,但是他同样还要顾及着齐柏与皇上的君臣之谊,再加之中间还有个齐老太太在,若因为这件事情使老太太出了意外那是谁都不愿见到的,所以直至现在大理寺的人还守在齐府外面听候薛平川的命令。 贺玉姝看见薛平川不说话,料定其中会有什么猫腻,当下在堂上便帮起腔来。 “他说的没错,是非曲直只需看一眼尸首便可明了,又何须为此苦苦纠缠。再者人命官司性质重大,大人将死者死因再三隐瞒,是大理寺仵作技艺不精一直未能查明死因?那需不需我禀明父亲找两个军医来?毕竟……” “郡主,郡主言重了。” 薛平川赶紧出声打断贺玉姝的话,若真的让军中的人掺合进来,那大理寺的面子还往哪里搁?至于齐鸣的死因薛平川自己也想知道,只是奈何齐家人的动作太快让人措手不及,以至于现在落得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不过这样的话在堂上是无法说出来的,案情审理已经到了死角,薛平川匆匆落下惊堂木暂做结论,因现在突然出现的证人,只能是先将徐昇收押,待两日后再行审理。这期间薛平川要做的就是和齐府去交涉,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奏到苍明帝跟前的。 对于这样的结果徐昇还没有说话,丰竹脸色涨得通红刚想要反驳就被徐昇给制止住。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看见那个跟在衙役后面下去的证人,嘴角勾了勾没有说话,还未等到带走他的衙役,就看见贺玉姝凑到他跟前,一脸有话要说的样子,徐昇不习惯的往后退上一步,显得既生疏又不失礼数。 “ 郡主何事?” “小月亮,我给你说……” 贺玉姝话还没有说完,徐昇听见她这个称呼直接扭头就走,从什么月亮美人到现在的小……小月亮,徐昇见过的女子均是温婉娴静,从不知世上还会有像贺玉姝这样的女子,简直是不知所谓! 眼睁睁地看着人走远,贺玉姝话到嘴边了都没能够说出去,自己不甘心的嘀咕两句:“我只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情有古怪,那个证人我曾见过。” 是的,贺玉姝终于想起来那人是谁,样貌特征明显本是不该忘记的,但是那晚之后贺玉姝和江蜜为了抱月先生发财大计见过了太多的男子,以至于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而且不知为何那人面貌与初见时有了太大的改变,这绝非寻常,定有蹊跷。 “就你现在跑得快,总有你要求我的那一天,哼!” 薛平川在堂上又眼睁睁的看了这样的一出戏,心中暗自感叹难道茂成郡主真的看上了徐世安?那可不得了。就凭文阁老和贺大将军斗成那样这两人定是一对苦命鸳鸯,不过看着贺玉姝气鼓鼓的站在那里,薛平川深怕她一个不高兴就将这公堂砸了去,赶紧凑上去递话。 “郡主可先回,眼下这案子关键是在徐世安主仆身上,您今日辛苦还请早些回去歇息,这案子后面还有事情需忙下官也就不留您了,若后面再有传唤还需您多跑一趟。” 薛平川摆明了要送客,贺玉姝自然是不好再留,不过临走之前倒是想起了一个问题,“那证人叫什么?家住何处?我觉得他与我一故人颇为神似,若大人不方便不说便是。” 证人信息应当保密,但是既然贺玉姝已经这么说了,薛平川只能回道:“多谢郡主体谅。” 贺玉姝并不在意又接着问道:“那齐鸣……”想了想心中的问题到底是没有问出口,反而是转□□代道:“徐公子体弱,狱中湿冷,你且多看顾着点。” 薛平川笑了笑并未作答,因为饶是贺玉姝不说他也知道该怎么做,毕竟还要顾忌着徐世安背后的文端颐。 贺玉姝刚出大理寺就看见孟謦舟站在马车旁边,一直朝着这边张望,一看见自己就赶紧走过来,口中还不住的问道:“可受什么委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