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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城!”宋怡埋头吃了半日,不经意抬头扫了一眼宴席中的歌姬,口中吃食咽到一半,硬是急得噎了:“咳,咳,咳。” “爱妃。”安诸被吓得不轻,赶紧轻轻拍脊背:“这是怎了,司进之,司进之!” “宋怡——”顾倾城忽的停下,便是摔倒到了地上。 歌舞戛然而止,顾倾城呆愣愣的起身立在原处。如今她落魄至斯,倒是让她宋怡看笑话了。 还未来得及伤怀,顾倾城又是在宴席中看见了一抹日思夜想的身影——孙鸣良! 他竟是在此,如今衣冠楚楚贵为座上宾,为何不到留春阁与她赎身。他说回去寻了银钱便来赎她的,原是欺骗她么! 胸肺中憋闷良久的苦楚撕扯着顾倾城,她脑中一阵晕眩,直挺挺就是摔倒在了宴席中的歌舞台上。 她的世界彻底崩塌了,骄傲如她,她义无反顾追随、信任、等待的,到头来得到的只是一场欺骗。 如今流落于风尘中,就是自寻的恶果。 “话情,话情。”有舞姬过去扶了晕厥的顾倾城,但她早是没了知觉。 “陛下,昭仪娘娘无恙,便是吃得急了被呛到,多喝几口热水就是了。” 宋怡止住了咳嗽,她注意到顾倾城的异常,往她晕厥前盯的地方看了去,那里坐了一名花衣男子,司进之的跟班孙鸣良。 二人认识?她扯了安诸衣袖:“我无碍了,司太医快去看看那位晕厥的舞姬才是。” “是,娘娘。” “怎了,吃得那般着急,可是忘记你腹中还有你我的孩儿,伤着了如何是好?”安诸附到宋怡耳畔。 宋怡低声道:“那人是顾倾城。” 第104章 十七 “嗯, 方才听见你说了。”安诸还在轻轻拍着她的背脊,语气悠悠在宋怡耳畔道:“见着她便是如此欣然,你要记住你我的孩儿现下该是你最为关注与保护的才是。” 宋怡面上一热:“臣妾错了。” “顾倾城?”安诸颇是玩味看了那边被扶到就近椅子上晕厥过去的人儿,右相之女顾倾城, 有趣。 他淡淡对宋怡道:“无事的怡儿, 既是她真是顾倾城, 我说不是, 她便不是,你顾好身子就是。” 孙鸣良看见顾倾城晕过去一阵心惊,方才顾倾城最后看向了他,她是认出她来了, 今次接驾真是来错了, 大错特错。 他将头埋低甚多, 看在宋怡眼中却生了疑惑。 司进之为顾倾城切了脉, 自药箱中拿了银针施了几针,昏厥的人儿悠悠转醒, 咳了一口淤血出来,转眼就是哭成了泪人。 歌舞姬皆是低头候在一侧,宴席寂静,顾倾城啜泣的声音分外被凸显了出来,大家本就是提着的心硬生生被又被了一番。 姑奶奶啊, 这在场都是达官权贵,如此这般失态,怕是要砸了留春阁的招牌啊。 “人既是醒了, 还不快些带下去。这般聒噪成何体统!” “是, 王爷。” 宋怡又扯了扯安诸的衣袖,安诸便是吩咐道:“好了, 便是一段小插曲,许是这舞姬失误心中伤怀害怕,不伤大雅,大家继续用膳就是。” “惊扰皇兄了。”安硕头疼,好好的践行宴席就是这般搞砸了,破天荒的皇兄还能为那舞姬打圆场。 虽说方才的舞姬姿色不错,可他印象中自家皇兄不是那般好色的人才是。 安诸接受到来自安硕疑惑又带了猜疑的目光,直接一记狠狠的眼神杀了过去。 安硕索性转眸看了宋怡,皇嫂真可怜,才是怀了身孕皇兄就有了异心,唉。 宋怡被看的云里雾里,疑惑看了安硕,安诸直接拉了宋怡:“莫要管他,抽风呢。” 听了安诸的言语,她更是糊涂了,这二人眉来眼去半日,就是为了确认对方抽风么? 想到顾倾城,宋怡便是又对安诸道:“易安启程的日子可是能延后一两日,若是不行,你先启程,我随后再去赶你,你看可好?” “不好。”安诸回答的果断:“你若是要查明顾倾城的事,我大可陪你一起就是。朝中有安祺在,生不出什么乱子。大不了就是我再多「养病」几日的事儿。” 都城中正在埋头苦阅奏折的安祺打了个喷嚏,他心上不适,总是觉着被人惦记了一般。 宴席过后大致才是夜初,宋怡饭后在凌王府园子中走了几圈,正是在一侧回廊处休息等着安诸过来,就见一人鬼鬼祟祟走过花园另外一边,朝着凌王府后门那边去了。 身形看着有些眼熟,宋怡细细一想,好似是今日宴席山名唤孙鸣良的那人。 已是夜里了,他鬼鬼祟祟出去作甚,如何走的还是后门。 冬风凛冽,这个冬日分外严寒,第二日正是准备出去寻访顾倾城的宋怡被安诸拦下,顾倾城死了。她没必要再去了。 安诸本是差了司进之于卢未觅来带回顾倾城的尸身的,宋怡的了消息却是要往留春阁走一趟,安诸拦不住自是跟着同到了留春阁。 寒风瑟瑟,冻得人手脚发麻,几阵寒风从破洞的旧木窗吹到宋怡面上,寒意钻进斗篷中,让她无比清醒。 这一切不是梦魇,顾倾城真的去了。愣怔立在木棺前,顾倾城的突然去世让宋怡诧异不已。但留春阁中的管事儿mama并未觉着突然。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开口道:“话情自来了留春阁身子就是不好,她是为她那情郎抵债进来的,若不是看着她有几分姿色,谁会亏本收了这般一位病秧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