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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太后夸赞顾倾城,安诸心上不悦了:“母后,儿臣觉着那卢左相家的公子卢未觅比之顾家长公子,样貌才学上皆是不输他的。方才卢小姐那段剑舞,也是惊才绝艳的。” 听着安诸提及卢左相的一对子女,太后好似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哀家若是没记错,上回皇儿出去办那事时候受了重伤,便是那卢小姐将你救回了府上的罢?这次选妃,若不是也将卢小姐选了罢。” 太后心上更是大喜,这次选妃可谓是有太多眉目了。便就是眨眼的功夫,她能确定下的儿媳人选,已有两人了! 这情爱要是来了,果真是挡都挡不住的事。她不等安诸回答,随即便是又道:“皇儿,现下宴席间献艺的是护国将军的孙女洛芙,你瞧如何?” 安诸听了太后提起上回卢未央救他回府的事,即刻的他又是想到了宋怡是如何不辞辛苦的将重伤的他抛去门外的。 不为他请大夫也便是罢了,那顾倾城如何就那般的冷情,连收留一下重伤的他都不愿! 又是想起他还留在御书房的那张字条,那张宋怡亲笔留给性命奄奄一息的他的字条,安诸就很是想要即刻要了她的卿卿性命。 顾倾城,若不是孤仁慈,若你不是右相之女,孤便是恨不得将你抓去刑部,判你一个大不敬之罪才是解气! 听闻太后说此刻献艺的是护国将军的孙女,安诸便压制了心上的火气,朝着宴席间看了去。 宴席间,一位样貌端正,五官精致的女子,着了一尾石榴花百褶罗群,上搭交禁广袖轻罗裳,正是端坐在一只红木圆凳上,袅袅弹奏了一曲吟春调。她的指法娴熟,一曲吟春调如泣如诉,让人听得好生神往。 安诸道:“这调子倒是弹得还不错,但在曲意的领悟上,还是有些偏颇了,太过于的按图索骥,听了未有如临春景的感触。” 太后笑意尴尬:“这洛府小姐的曲子,是弹得有些过于追求技艺,忽略了本身曲子的意境。” 仔细斟酌了言语,她接着又道:“但总体来说,洛府小姐也算是该了个中等水平罢。皇儿既是喜欢听曲,不如也将这洛家小姐算入那六位佳人的名额如何? 她如今虽是比不过那顾府小姐。日后入了宫中,有了好的乐师指点一二,洛府小姐定也能有极快的长进的。” “呃……”安诸默:“母后,不是说好的,选妃之事由皇儿自己抉择的吗?” 再说,他之前只是说了想听琴曲,并未说过喜欢听曲呐。母后便是这般的,怕他食言不成。 太后掩嘴笑道:“哀家只是提议,皇儿要选哪家的小姐,自然还是由你自己挑选的。” “母后,您还是仔细听曲罢。”安诸真想扶额长叹,奈何估计到帝王的尊严,他忍了。 但他亦是仔细的思考起了太后的话。若是此番他必要选顾倾城,便是一件麻烦事。 如今朝堂之上是顾家、卢家和洛家三足鼎立之势,他只选了顾家一家的小姐,怕是朝中那汹涌的暗流,要变了方向。 安诸空置后宫甚久,便是为了不打破朝中各自制衡的权利。 不论如何,他只要选了朝中哪一家的小姐入宫,长久便会造成一家独大的势头。 名唤洛芙的女子奏完琵琶,御前献艺这一出也算是有了个终了。 在洛芙掩面娇羞的退场后,在太后的催促下,安诸又是吃了几杯酒,便是于席间站了起来。 众人皆是时刻注意着安诸那边,瞧见他有了动作,席间的喧闹哗然而至。 几位佳人悄然坐直了背脊,端的是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众人皆是知道,今日这重头戏才是要开始了。 “诸位,孤方才席间一番思量。对于选妃一事,心上倒是有了人选。” 太后即刻便是随着他起了身,道:“来人,为陛下备来文房四宝。” 吩咐完,她又转身对安诸道:“皇儿,你既是有了主意,那边列一份花名册,由小通子与百官宣告罢。” “是,母后。” 未过多时,笔墨纸砚便依次由宫女拿到安诸跟前,几个宫女仔细收拾了安诸身前的桌案,又小心的摆好了纸笔。一个宫娥仔细的研墨,安诸端坐于案前,面色深沉。 灯火辉映的宴席上,一时间气氛更是升温。众人虽是一语不发,那一双双眸子中却尽是火热,纷纷皆是才猜测这位空置后宫甚久的帝王,今次会选如何的佳人入宫。再是想那后宫之中无主,有的人便更是做上了春秋大梦。 其中甚多世家小姐,诚然再也顾不上什么礼仪规矩,皆是眼巴巴的瞧向宴席高座上奋笔疾书的安诸。 宋怡垂首坐在席间,自顾自的沉思着什么。她心上很是恐慌,方才走回御花园中举办宴席的地方是,顾知文又是拉住了她。 这次顾知文倒是直接了当,对她道:“怡儿,若是事情真无转圜的余地,你可愿意与我离开京都?”这般的话,宋怡如何听不懂,便是要带她私奔的言语呐。 她不住心乱如麻,顾府已是有个顾倾城与人私奔了。若是顾家长公子再与人私奔,那这顾府真是变了天,该是要没落了去的。 宋怡那时候只是愣怔不语,她不敢应下顾知文。她又如何来的不愿意,只要是同顾知文在一处,便是去天涯海角,她皆是千百个愿意的。但她终究不能害了他,不能祸害了顾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