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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的眼睛水汽弥漫,眼睫颤颤,鼻头也粉粉红红。 好像一只受欺负的小兔子。 “小花妖……” 他手指无措地按在她眼尾,怕她下一息就掉金豆豆。 古蔺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心里捧的空荡荡的药碗,还有安静的门口,一头扎进他怀里。 “好丢人哦。” 小娘子毛茸茸的脑袋抵在他胸口磨着。 周遗昉叹了口气,差点以为她会因为他喝避子药而生气。 毕竟避子,就代表不想要孩子。 和一个姑娘发生亲密行为却不想要孩子。 听起来很不是人。 他怕她因为这个哭。 原来并不是。 “乖啦。” 他亲了亲他额头,把她揪着的碗从她手里拿出来。 药碗在她扎进来的时候扣到了他怀里。 本来准备穿得人模狗样地去地牢里见李京安耀武扬威的。 看来是不行了。 只能换便服了。 袖子被人揪住摇了摇,周遗昉看向她。 古蔺兰看着他唇瓣处,目光带着温柔,点了点自己的嘴唇,轻轻嘟起来。 他笑了笑,在怀里小姑娘眼巴巴的目光中,在她面颊上落下一个吻。 “一点也不苦,骗她们的,别尝了。” “快去吃饭,吃完换衣裳出门。” 第47章 释然 自进了大理寺大牢,李京安一直闭眼养神。 牢门旁碗口大小的小窗隔不了声音。 铁刺鞭子抽开皮rou溅出血,嘶吼求饶的声音不断传过来。 关押靖王府女眷的牢房离得近,几个年轻的小娘子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直哭。 “母亲…” 赵取鸣的妻子害怕地靠过来,攀着李京安的手臂,簌簌落泪。 “怎么办母亲,小叔会不会杀我们。” 李京安不耐地抽手。 这幅样子落到李京安眼里,就是邱家不会教导女郎。 遇事哭哭啼啼,有一点不好就方寸大乱,实在是不够沉稳。 她慢慢掀开眼皮,眼神轻轻睨着她,完全不给邱氏这个世子夫人颜面:“你看外面鬼哭狼嚎的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邱氏掐着袖子,偏头拭泪:“可,可这个关头,都进大獄了,谁还管我的身份。” “母亲您是圣上的亲姑母,还是那位的生生母亲,眼看着他就要继位了,就算母亲闯了这般天大的祸,也没人敢拿您如何,他总不可能弑父弑母。” “我们就不一样了。”邱氏哭声震天。 真是天真。 被养在深闺毫无政治手段的女人,竟然连这样天真可笑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周遗昉如何会放过她。 她的儿子,即便她从没养过他,她也知道他是什么性子。 能在她和靖王手底下活这么大,能是什么慈悲的玩意儿。 邱氏还在嘤嘤哭泣,李京安眉头锁得死紧,起身拍门:“哪个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把这个疯妇放我这儿,把她弄出去!” 邱氏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用手去抓她的曳地裙摆:“母亲,不要赶我走,我会死的。” 外面的衙役相互看了眼,望向不远处的狱丞。 皇亲贵胄,就算犯了罪,也比一般人过得好。 大理寺大牢关押犯了罪的大臣和皇族的地方,里面一应设施都比其它衙狱府狱好。 基本是一个或者两人一间牢房,里面有床有凳,还有被褥。 龙困浅滩,很难说这里面关押的人以后会有什么机遇。 衙役们不敢轻易得罪,只能请示清河崔氏出身的崔狱丞。 崔狱丞坐在圈椅上,看着一门之隔的京安长公主发火,有些难办地用拳抵着手心,一下一下拍打。 “就按长公主说的,把世子夫人挪出来吧。” 崔狱丞想着,那到底是周郎的生母,眼下周郎风头无俩,问鼎宝座只是时间问题。 若是问鼎宝座,少不得会奉养京安长公主做太后。 他卖长公主一个好,就是往后为自己多铺一条路。 李京安是在朝堂和后宫混迹了大半辈子的女人,cao控人心,那心眼儿,多尖呐。 卖她一个好,比爹娘打算的讨好权贵家的小娘子们便捷多了。 衙役们正开门,一左一右,恭恭敬敬地请邱氏去另一处牢房,崔氏扒在木桩上死命挣扎,拉扯间,刚好看见周遗昉从跳跃的火光中走下来。 高大的男人站在明明暗暗的火光下,正站在。 他没什么情绪的目光落在李京安的那件牢门前。 旁边的哭叫吵闹,他半点没分一丝眼神过去。 崔狱丞连忙站起身,微低着头,塌着肩膀过来问候:“周少卿,不不,周大理卿,下官恭贺大理卿高升,不知大理卿来所谓何事。” 周遗昉清冷的眼眸看向他:“我来见个人,不方便留人。” 崔狱丞眼睛都亮了,上道地点头,招呼衙役清场。 古蔺兰站在周遗昉身后,有些好奇地打量大理寺狱。 待看到邢架上一个男人被剥了上身衣服,裸露的胸前斑驳的鞭伤,红色的伤口下白油油的脂肪清晰可见,她打了个颤,下意识上前拉住周遗昉手臂。 周遗昉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