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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遗昉“唰”地拉开纱帐,光脚跑到她花苞前蹲下,戳了戳花苞,却不意戳到了她的脚。 古蔺兰将脚缩得更往里,掏出他的那张帕子堵到花苞口,不让他的手指戳进来。 周遗昉闷闷地:“你怎么突然不和我说话了。” 花苞掀开一个小角,少女低低的声音小声传来。 “你问了让我不开心的问题,我不想回答你了。” “行吧,我不问这个了,我们说说别的。”周遗昉换了话题,“说话哪有躲着说的,要不你出来?” 古蔺兰哪敢出来,她就是一只小鸵鸟,只要脑袋藏起来,自己看不见危险,就觉得是安全的。 即便鸵鸟屁股撅在外面,那是屁股的事,和脑袋有什么关系。 只要脑袋不掉,都是安全的。 见她不理人,也不出来,周遗昉自讨没趣,屈指弹了她花苞一下,吓唬她道:“昨日你跑了,你要的毒药没喝成,我叫人给你热热端上来?还准备了青梅蘸井盐,也不会苦到你。” 花苞微微一颤。 周遗昉睨了一眼,忍住笑意,缓缓调侃:“给你端来?” 花苞里好半天才传来一声没底气的软糯声:“我,我忽然就不想死了!” 然后她开口询问:“可以吗?” 周遗昉敲着床,假意思索,实则是在观赏她的小表情。 少女躲在铃兰花苞后面,表情紧张,粉润纤柔的手指头抠着花瓣。 他吊儿郎当地“哦”了一声,撩开烟灰色的纱帐,算计道:“那得看你表现了。” “你和我做朋友,让我开心呢,我就好好保护你,不杀你,你要是让我不开心呢,那我就——” 少女高度紧张,马上问:“就什么?” 周遗昉不再唬她了,嘴角上扬:“就把你扔出去,当小乞丐,和街上的小老鼠做朋友吧,你选一个,小花妖。” 古蔺兰一下子放开花苞,从花瓣阴影里钻出脑袋来,耀目的春光洒在她身后,笑颜绽放,真真人比花娇,干净美好。 没有人能拒绝她的讨好:“我最喜欢和巨人做好朋友了。” 第8章 勇敢兰兰 不怕困难! 一眨眼就到了初五,各司各衙门已经恢复了运作。 南诏来的鸽子扑腾两下停在窗户上,鸽子脑袋转了一圈,见没人来取信件,咕咕两声跳到屋里的地板上。 南诏周围的形势一日比一日坏,除南诏外的其余五诏和南蛮皆有意向犬戎投诚。 起因甚至很荒谬。 之前确实是犬戎挑衅在先,常常带兵威胁六诏归附犬戎。 但前几年还是前朝的时候,剑南节度使就上禀领兵平乱,想治了这波墙头草。 这事一直拖着,直到新帝上任,改朝换代自然要栽培自己的人,剑南节度使被换成了小皇帝自己的人,与六诏和南蛮合作牵制犬戎的事自然提上日程。 结果两边接洽时,节度使家的公子强行睡了人家大小鬼王的妻女,那人家不干了,说什么也要个说法才行。 节度使为了保自己的好大儿,竟然杀了送信的苗人将事瞒了下来,等朝中知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六诏里五诏都投了犬戎,直逼剑南道来。 南诏的巫王曾经是周遗昉的难兄难弟,周遗昉自然早早就知晓了这些事。 但老实本分一心为陛下的臣子是不会偷偷在各司各衙门乃至各属国安插自己的势力的。 所以他不说。 他甚至让巫王帮助剑南道那边瞒住消息,布满陷阱等着小皇帝跳。 他不是一个好人,自然不是小皇帝的好臣,他做的一切决定都是有利于他自己从不管别人死活。 李家人做得皇帝,他为什么做不得。 如今五诏投犬戎,前几日他让人将消息慢慢透出去,小皇帝为牵制犬戎自然要派将和南诏一起领兵平乱。 首先那个人得是身份高的人。 先帝40岁才坐上皇位,潜龙之时兄弟们夺位激烈,靖王就是其中一个劲敌。 熬死了先帝,如今靖王还在与新帝别苗头。 小皇帝是不可能让他沾上兵权和战功的。 对他没有威胁,身份又足够应付外人的,算下来就只有周遗昉一个。 周遗昉今早进宫就是为着这事。 - 这个时候正是周遗昉上值的时间,没人敢随意进主人的屋子。 所以鸽子肆无忌惮地在屋子里蹦跶,鸽子眼睛被袖珍可爱的古蔺兰吸引,红眼睛一瞬不顺地盯着她。 她正在巨人留下的一盏花茶里沐浴。 白玉茶盏对她来说刚合适,她坐在里面,手臂可以搭在茶盏边缘,白皙的背部暴露在空气中,乌黑的长发蜿蜒在雪背上。 周遗昉的手绢改成的简单衣裳放在铃兰椭圆的圆叶上。 因为和周遗昉做了了好朋友,好朋友之间都要互相考虑互相帮助。 所以周遗昉好心地让人加高了院墙,还在上面扎了一排尖尖的碎瓷片,为了阻止肥橘和人翻进来吓她。 她现在可以在周遗昉的院子里里外外地探索。 不仅不用怕肥橘会忽然出现扑她,还不用提心吊胆会有别的巨人出现。 但再高的院墙,也挡不住长翅膀的小动物。 那只鸽子看见她,急躁地在屋里咕噜咕噜叫,转了一圈后噗嗤噗嗤地展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