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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拘着礼停了好一会儿,见伍经义轻挪脚步,负着双手绕她转了半圈儿,盯过来的眼神也令她深觉要坏事。 果然,伍经义问她:“刺史府里那么多人,为何长史偏偏选了你来?” 温梓童倒觉得伍经义有此疑惑也不奇怪,毕竟打从今天撞见她后,便事事诡异,偏偏晚上回寝堂见到的还是她,自然会因诸多巧合而生疑。但她也不慌,只沉着应对着。 “回大人,皆因今晚去赴宴之时,大人点了奴婢伺候,这才令长史误会大人对奴婢有意。故而奴婢先前突觉得头疼,去府医处看诊后,长史便派人来给奴婢传了话,让奴婢今晚来大人房里伺候。” 说这话时,温梓童出奇的冷静,不急不缓,也丝毫没有扯谎人的心虚胆怯。伍经义仔细盯着她的表情,觉得她不似在说谎,沉了一会儿,突然以极严厉的口吻说道:“回去告诉你们长史,若再有下次,他的官运便也到头了!” 说罢便不耐烦的摆摆手,一个“滚”字就差说出口了。 温梓童如蒙大赦,心中窃喜不已,脚下躞蹀着快速转出屏风,退出东梢间。甫一出屋子,她便沿着游廊快步走,仿若小跑。出了中庭,她摸了摸藏在心口位置的折子,然后小跑转为疾奔,一路疯跑着往粮仓的方向去了。 她知道方才这个谎言瞒不了多久,也许明日,也许今晚,只要伍经义和长史一碰面,她就会被戳穿。所以她不能再多耽搁下去,须得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刺史府! 很快温梓童便跑到了粮仓外,她在腰封里取了钥匙将门打开,为不招来旁人,她动作极轻的关上门,又将石板移开,小心的跳了下去。 入密道后,她便谨慎的将石板移回原位。虽说她的谎言可能明日就会被拆穿,但她通过密道直通刺史府的事情却有可能一直瞒下去,是以她格外小心,将一切弄的不留痕迹。 可下到密道底部后,温梓童却发现,早上被她打晕绑在此处的那个丫鬟不见了! 在原地愣了半刻,她还是准备先去见椒红。今早跳下马车之前,她曾将自己今日的计划大致告知椒红,也嘱咐椒红若入府她依旧未归,便来密道里接应她。这个时辰,椒红应当已入密道了。是以温梓童加快步子,朝客栈的方向快步走去,打算一切先见了椒红再说。 然而走至差不多一里路时,温梓童突然听见前面不远处有隐约的“嗯哼”声。 这绝不会是椒红,还有别人在?温梓童不禁将心提起,看了看四周没什么东西可借用,便拔下头上一支发簪握在手里,准备遇到突发状况时保命用。 她将步子放轻放缓,小心谨慎的步步逼近,待看清前面情形时,提着心慢慢也就放下了。原来竟是不见了的那个丫鬟! 温梓童有些疑惑,她全身被绑得紧紧的,是如何从粮仓那头挪一里路到这里的? 可等走近些再一看,又发现了一些不对。 她只绑了这丫鬟的手脚,却因当时她晕着,没有堵她的嘴。可现在这丫鬟的嘴里却被一团布堵着。她上前拔下那丫鬟口中的布,语气温和的蹲下来问她:“姑娘,是谁把你弄到这儿来的?” “救命啊!”那丫鬟见温梓童也是一袭刺史府下人的衣裙,当是自己人,便急急向她求救。可刚开口求助了一句,就发现温梓童身上所穿的衣裙莫名熟悉……很快她便从细节处认出,对方竟是穿着她的衣裳! 那丫鬟双圆愤而圆瞪,立时便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语气也一改先前求助时,忽地凶狠起来,几连问:“好啊,原来偷袭我的人就是你?你偷偷换了我的衣裳去是想做什么?你和刚才那个小贱人是一伙的?你们可知我是刺史府……” 不等她说完最后一句,刚刚才被拔出的那团布,重新又塞回了她的口中。这回塞的还更紧了些,连“嗯嗯哼哼”之类的声音都快要发不出来了。 温梓童站起身来,先前的那点愧疚之意已不复存在,转而朝着前面有些阴暗的地方唤道:“椒红?出来吧。” 听到这声唤后,很快阴影的地方便亲出一道身影来回应她:“姑娘,真的是你!”椒红如只小雀儿一样欢快的飞奔过来,拉着温梓童的两手转了一圈儿,将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端了个明白。 若不是这密道地方狭仄,她定要再拉着温梓童转上两圈儿!不过如今看到温梓童全须全尾,知自家姑娘并未在刺史府暴露身份,不禁心下欢快的很。 温梓童知她紧张自己,陪着她闹上片刻,便忙问:“对了,你是怎么将这人移来这里的?” 椒红的情绪立时从当下的欢快,转换为一种尽是担忧的委屈:“姑娘早上拿了决定,我又拦不得,但一整日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你在刺史府被发现。所以甫一天黑,我就回了客栈,见你果然还没有回来,我就想早些到密道里来等着你,也好及时接应。谁知走到粮仓下面,竟见这人被绑在那里乱喊乱叫,我听她话里的意思,再看她身上穿着姑娘的衣裳,顿时就全明白了。我生怕她在那里叫喊会被刺史府的人听见,就将她拖离粮仓,结果她还是一直叫,我怕她将人引来,就给她塞了布后去一旁躲着。然后就是姑娘看到的了。” 温梓童点点头,夸奖椒红想得周道,若不然难保不会有人再去粮仓,从而听到这丫鬟的叫喊。随后她又问起:“那今日石头找得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