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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阳钧真人带走了……”白凛喘着气,抬起头来,唇边渗着血色。 南海仙翁面色剧变。 “阳钧真人?”他沉声道,“为何?” 白凛还未回答,只听又有破空之声传来。 二人看去,只见风卷云腾,一人匆匆降下,竟是北斗星君。 “你做了什么好事!”北斗星君面色铁青,看着白凛,“我那星辉好端端的,为何消散了?” 白凛已经从地上站起来,抬手擦了擦唇边的血迹。 他看着二人惊疑的目光,神色镇定下来,眼眸却显露出金蓝双色,额间,一道红痕赫然浮现。 * 陌生的低语,在虚空中回响。 闪电劈下,熔岩冰河相交,荼蘼在其中沉浮翻滚。而下一瞬,一股力量将她托起来,身体轻飘飘的,仿佛一根羽毛。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唱歌,婉转的歌声,引人向往。 荼靡本能地循着那歌声追去,越来越近,一团光在眼前,炽烈炫目。 可待她睁眼,寒冷却席卷而来,如坠冰窟。 荼蘼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着颤,动了动,却仿佛被钉在了地上。 淡淡的光,从斜上方透下。 荼蘼望去,只见那是一处凿在石壁上的天井,平滑规整,不似人工所为。 她躺在地上,四肢都锁上了镣铐。 它们看上去很细,与白凛双足上的很像,却沉重无比。无论荼蘼如何使劲,它们都不动一下。 死狗。荼蘼心想,天天这么戴着走来走去,也不嫌重…… 她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天道宫中的天牢,位于第一重天,是天庭里关押重犯的地方,也是白凛镇守所在。 嘴唇里,似乎仍有淡淡的血的味道,唇间还有点疼,那是她咬破自己嘴唇时,用力太狠的缘故。 也不知道他逃出去没有…… 想到白凛,荼蘼的心里有打起鼓来。 白玉芰的本事,南海仙翁一向吹得神乎其神,只希望它能在阳钧真人面前也能有用。 正当她胡思乱想,突然,周围变得亮堂。 荼蘼看去,只见四壁上亮起了许多烛燎,而四周原本一片漆黑的地方,原来是一排排的石案石椅,一圈一圈,围绕而上。 自己身处之所,竟是一处巨大的公堂。 那些烛燎与人间不一样,白光耀眼,全无一点烟火之气。周围,无论石壁还是石案石椅,皆是墨玉一般的玄雕琢得光滑如镜,颇有些精致的肃杀之感。 荼蘼想起了自己曾在玉阙里的书上看过,天牢之中,提审要犯的地方,名叫玄司。当时,她看着书中所述,只觉想不出来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去处,现在可总算是明白了。 没多久,她望见那高高的案台上,已经坐着不少的仙官。 而正中的一位,银发金冠,神色威严,器宇不凡。 纵然不曾见过阳钧真人,荼蘼也能从那气势上分辨出来,这究竟是何人。 不过她连表示敬意的机会也没有,因为她被那沉重的镣铐牢牢困在了地上。 阳钧真人高高在上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离荼蘼最近的一处案席上,一名仙官端坐着,道:“堂下人犯,报上名来。”、 那声音在空旷的玄司里回荡,余音阵阵。 “荼蘼。”荼蘼老老实实道。 “所犯何罪?” “不知。” 仙官顿了顿,眼睛瞥来。 荼蘼与他对视,一脸无辜。 仙官面无表情,将手一挥。 一股威压之气登时迎面而来,荼蘼的双眸登时定住。她不仅身上动弹不得,就连心绪也似被什么攫住了一般,陷入停滞。 恰如从前白凛窥视她的灵魂。 玄司上方,幻景流淌,荼蘼的真言境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可这真言境,却白茫茫的一片,如同雪地一般干干净净,什么也看不到。 众仙官都露出讶色,面面相觑。 那主审的仙官亦是不可置信,望向上方的阳钧真人。 只见阳钧真人面沉如水。 他从席上起身,身影如风,未几,落在了荼蘼面前。 袖子轻轻一挥,荼蘼已经从真言境中清醒过来,两眼直视着阳钧真人,额上沁出冷汗。 阳钧真人看着她的嘴唇。 “你与何人立下了血誓?”他的声音沉厚而冰冷。 荼蘼望着他,心中了然,唇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血誓是上古神祇立下的法则,果然好用。 “什么血誓。”荼蘼道,“恕我微贱愚钝,不知何意。” 阳钧真人不语,双眸微微眯起。 荼蘼随即感受到了比方才更加强烈的压迫。 身体上传来剧痛,她想叫,却根本叫不出来。她只觉从灵魂到肌肤,每一寸都被细针刺入,被窥探观察。 眼前倏而一黑。 荼蘼似乎又到了那梦境之中,耳畔传来喃喃低语,不知是谁。 隐约之间,她又发现不是。 剧烈的震荡袭来,痛感消失,荼蘼骤然清醒。 那声音,是仙官们的惊呼。只见他们都从席上站起来,四下里张望。 这整个玄司竟是在颤抖,似乎有地动。 地动? 荼蘼愣住,有些不敢相信。她确切地知道,自己明明身在天庭之中,哪里来的地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