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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容一改刚刚的正经,玩笑着说:“到时候你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了,别人还以为是我医术不精,没治好你的原因。” “抉择什么,你说吧。”辛蛟州直截了当。 华容旋身,一合扇:“我下面要说的正是这事。” “若想从根本上去除隐患,放弃修炼从前的功法是必须的,你身体的问题始于你的功法。除此之外,还需要你散尽现在拥有的内力,返璞归真,纯净自身后,再慢慢梳理经脉,过个一年半载,这病便可以治愈了。” 这相当于要抛弃积攒多年的修为,对于一般的习武人士,这样的要求已是残忍。更何况辛蛟州还是一教教主,实力纵横武林,一直以来都靠着绝对的武力优势制衡着正邪两派。若是被仇家知晓她修为散尽,后果不堪设想。 再说这自散修为的过程也是十分凶险,更别说辛蛟州现在动用内力还随时都有经脉逆行、爆体而亡的风险。 然而辛蛟州却并不在意,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淡淡说了一句:“开始吧。” 对方的反应太过平静,反而让华容开始犹疑:“你不再考虑考虑?” “散是死,不散也是死。与其怀着一个未知的变数,将命运交给天意,不如主动改变。” “自我毁灭也好过被动等死。更何况,主动改变还能有一线生机,不是吗?” 华容不再劝:“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可以开始了。” …… 为期三日的治疗结束,之后一连几日,辛蛟州的身体都虚弱了。 看着此时正坐在旁边愁眉苦脸的白离川,辛蛟州忍不住安慰道:“你不必太过担心,我虽然没有了内力,但是以前经年累月修习的体术还是在的,基本的防身自保没有问题。” 对方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开颜,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武林大会快到了,你会参加吗?” 辛蛟州沉默了一瞬:“会。”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是在这之前白离川心中仍存有一丝希冀。 “你这样叫我如何不担心?”他莫名暴躁。 “那些老家伙个个心眼多如筛孔,之前就敢坑害于你,若是让他们知晓你现在的情况,他们还能坐得住吗?” 辛蛟州无言,默默听训。 白离川训完话,冷静下来。 自己刚刚的形象是不是……破碎了? 他立马回复平日的温柔平和:“教主,奴家担心你。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奴家以后可怎么办呀?奴家不想年纪轻轻就成为鳏夫,守一辈子活寡。” 对方说着说着,眼眶真就湿润了,水汽氤氲。 他低垂着好看的眉眼,用手帕轻拭眼角,再抬起头来时,却目光坚定。 看到美人落泪,明明非常伤心却要作坚强的模样,辛蛟州心里动容,但是她没有错过重点:“鳏夫?你还没有出嫁,怎么就会成了鳏夫?” 对方咬唇:“教主就不要逗弄奴家了,奴家面子薄。” 辛蛟州:“?” 只见对方羞涩低头:“奴家嫁给教主,还不是早晚的事。” 辛蛟州:“??” 美人羞红了脸,耳尖粉红,秀色可餐。但是此时的辛蛟州却没有心情再欣赏,她懵了。 自己是何时与他订下婚约的?怎么自己不知道?难不成之前趁着她还在昏迷的时候,华容他们就把她给卖了? 这就解释得通了,难怪自己住在凤仪楼里多日,就连阿隅都没有提醒自己什么。 疗伤时白公子忙前忙后地照顾自己,却没有任何人提出有什么不妥。自己当时还觉得奇怪,但周围人都一副觉得再正常不过的样子,自己有意见反倒奇怪,也就没有说什么。现在糟了,她自己添了一把火,彻底把自己给卖出去了…… 作为货物,她也有权知道自己是被怎样安置的:“你们是怎么商议的?” “什么?”对方眨了眨晶亮的眸子,无害懵懂。 “就是,华容他们是怎么和你商议我们的婚约的?”辛蛟州提示道。 白离川用手指绞着帕子,含羞带怯地轻咬下唇,瓮声瓮气:“还未商议。” 辛蛟州:“?” 什么都没商议就把她给卖出去了?这也太草率了。 她对他们有那么不好吗?这么急着把她卖出去? 辛蛟州心中一痛,发觉自己做人太失败了。 事已至此,她可以毁约吗? 威望已经差到如此,辛蛟州想自暴自弃了。 辛蛟州试探性地问:“我……” 刚说了一个字,对方就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又快又狠地掐灭了她心里的苗头:“离川已经是教主的人了。教主答应过离川,不会丢下离川的。” “教主是一教之主,不能做没有担当的女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平时温顺的美人皱眉凶着个脸,好像强装凶恶、吓唬对方自己要咬人了的软绵绵小兽,明明自己还是个奶娃娃,却要装大王的样子。 辛蛟州无奈地笑了笑:“你年纪尚轻,还不知道婚嫁之事的重要。以后你会遇见许多好女子,不可现在就妄下断言,误了自己的终身。” 白离川低垂眼眸,压下眼底的汹涌,再抬眼注视面前的人时,平静认真:“我眼里、心里,最好的女子只有你;我以后的妻主,只会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