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告别
毕竟陈冰是我喜欢的女生，说实话，要向她开口借钱，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但没办法，一来我暂时想不到其他主意，二来，马上要走了，临走之前，我想跟陈冰再见一面，再说几句话。借钱虽然是个蹩脚的借口，但总比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好的多。 做了这个决定后，我心里安定了不少，也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估计是太累了，我一觉睡到将近中午才醒，而醒来的时候又把我吓了一跳，老黑跟刚见到我那天一样，站在我床边，俩驴蛋大的眼睛盯着我看。才一睁眼就看见他这张辟邪的脸，实在把我吓得不轻。 “老黑，你是不是同性恋啊，咋还有偷看男人睡觉的爱好？”我纳闷儿问了他一句，从床上爬了起来。 老黑憨笑着摇头，“木有，木有。”说完他又换成了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我，“俺饿了。” 我干，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傻子了，转移话题转移的这么机智。 等我起来洗漱完毕，带着老黑出去吃饭，经过昨天的教训之后，我坚定不移的带着这家伙去吃包子，今天他没昨天生猛，吃了八笼就说差不多饱了。 昨天他吃了十一笼，今天只吃了八笼，足足省了九块钱，我差点没感动哭，看来以后的生活还是有奔头的。 我打算晚上放学之后再去找陈冰，所以下午也没事做，吃完饭出来之后，我问老黑，“咱下午去干啥？” 老黑一愣，试探着问我，“要是木事，咱俩去捡瓶子吧？” 我痛苦的揉了揉脑袋，这家伙，脑子还停留在捡破烂的光辉岁月里呢……我黑着脸跟他说，“换个主意。” 老黑一下茫然了起来，估计他这几年，除了捡破烂，吃饭睡觉之外，就没干过别的啥事情，现在的生活一下让他不适应了。 我也一样，平时这个时间都在学校，现在猛的出来了，有些茫然，真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 这时候我心情有些低落，有点怀念学校的生活，虽然枯燥无聊，但好在旁边就是陈冰，无聊的时候，只是转头看她一眼，心情就会重新美丽起来。 只可惜，有些事情，走出去之后就不能回头了，跟我爸决裂之后，学校生活，只能跟我渐行渐远了。 我低着头，心里闷闷的，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就在这时候，旁边的老黑忽然停住了身子，右手在大腿上一拍，说道：“有了！” 他这忽然的举动把我吓一跳，问他什么有了。老黑咧嘴一笑，“俺想道主意了，咱俩去东山公园。” 东山公园就是我那天跟老黑露宿的那个公园，我奇怪问他，“去东山公园干啥？” 老黑那一张黑脸上竟然有些微微发红，扭扭捏捏的跟我说，“俺想去看美女。” 得，看来他想了半天，终于把自己这个爱好想起来了。反正左右没事，我干脆答应了老黑，跟他一起去公园看美女。 老黑估计以前没少干过看美女这种事，一副很有经验得样子，到了东山公园之后，往花坛边一坐，看见美女就流着哈喇子，眼睛死盯着不放。 他一副憨憨傻傻得样子，被人发现之后，也只当他是个傻子，骂声“煞笔”就走了，倒也没人来找他麻烦。 我平时也爱在街上偷看美女，但从来不敢像老黑这样看的肆无忌惮，今天跟在他旁边，却是过足了眼瘾。只不过连带着也被骂了不少次，我就当她们是骂得老黑，乐乐呵呵的继续看。 在公园里坐了半下午，临近放学的时候，我带着老黑往陈冰家去了。我想过了，不能去学校找陈冰，容易被刘洋他们遇到。尽管我心里不怕刘洋，但不想让他这种苍蝇，打扰了我跟陈冰的见面。 更何况，到家里找陈冰，说不定还能去她屋里坐一会儿，晚上甚至还有可能一起吃顿饭，何乐而不为呢。 到了陈冰家的小区，门口的保安老大爷竟然还认得我，他坐在保安室里，乐呵呵的问我，“小伙子，你又来找陈冰？” 他态度温和，我也笑着跟他说，“是啊。” 说完我就准备直接进去了，但老大爷忽然眉头一皱，说，“不对啊，今天是周二，你们还上课才对，你咋没跟陈冰一起回来？” “这……”我傻眼了，没想到这老大爷竟然如此的爱岗敬业，被他这一盘问，我还真不知道该咋回答。 冷场了半分钟，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妙，这老大爷要是硬不让我进去我也没办法，只能在小区外面等陈冰了。 就在我准备闪人的时候，老大爷忽然“啪”的拍了一下大腿，把我吓一跳，然后就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我说，“小伙子，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提前过来要给陈冰个惊喜对不对？你旁边那个大个子，口袋里装的是是不是玫瑰花？” 我被吓的不轻，下意识的就点头说，“对，对。” 老大爷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摆摆手说，“你们年轻人，就爱搞些浪漫，快去吧，陈冰可是个好姑娘啊……” 说完，他还冲我挤挤眼，放我进去了。 等走到陈冰家门口时，我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弯，感觉自己在这个时代落伍了，一个老大爷，竟然思想如此新潮。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安全进来了，我在距离陈冰家门口不远的花坛边坐下。这时候老黑憨憨的问我，“咱来这里干啥？” “看美女。” 尽管看了一下午，但老黑对美女的兴趣一点都没消减，听我这么说，他马上兴致勃勃的问，“好看不？” 我脑子中浮现出陈冰的样子，心情一下子就变的很好，对老黑说，“比你见过的所有女人加起来都好看。” 老黑一听就不再说话，眼巴巴的往小区门口方向看着。 十几分钟之后，陈冰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她背着一个粉红色的小双肩包，穿着一件棕色t恤，细脚牛仔裤和一双露出青细血管脚背的单鞋，盈盈而立。 微风吹来，她的马尾轻绕，身后道路两旁的柳枝沙沙而动，美的像一副山水画。 看到我，陈冰很明显吃惊了一下，然后就带着不解，走过来问我这两天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去上课。 我简单的把我决定离家出走，以及去外地的打算跟她说了，只是省略了跟我爸之间的冲突。 陈冰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你……这样不好。” 我苦笑了一生，说，“我都两天没去学校了，跟我爸也闹翻了，不管这决定对不对，我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陈冰又沉默了一下，看着我的目光里，隐含着担忧。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咬着嘴唇，问道：“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我低下头，有些不敢看她那清亮的眸子，有些羞愧的说，“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要找你道歉。其实那天到你家我已经后悔了，你的生活也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不该那样对你，只是……只是……哎，总之是我做的太荒唐。那天去唱歌的时候，我就想跟你道歉，但怎么也说不出口。这次我要走了，我怕走了之后再也没有机会道歉，所以……” 说完之后，我偷偷看了一眼陈冰，说起那件事，她眼睛又有点红，不过这次没哭出来。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小声跟我说，“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说说你另一件事情吧。” 我听不出来陈冰这话究竟算不算原谅我了，不过她没生气就是好事，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另一件事就是，我想找你借点钱。” 陈冰显然没想到我竟然要借钱，她眼睛微微瞪大，下意识的问我，“你借钱干嘛？” “我跟老黑要去外地，路费还差不少，我想不到其他主意了，就想来找你……”我咬着牙把这话说了出来。 陈冰想了一会儿，问我需要多少钱，我说，“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借一千。” “一千？”陈冰惊讶的看着我，显然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大的数额。 我点了点头，又说，“你要是没有一千，少点也没关系，只是我第一次出远门，需要多少钱，我自己也没谱。” 陈冰又皱起了眉头，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抬头跟我说，“一千块钱我有，只是最近我准备去做一件事情，要花多少钱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说，“那这件事情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做？要是不太晚的话，你就先去做，等做完之后，剩下的钱借给我就行。” 陈冰点点头，表情似乎很纠结，好像心里在做什么决定似的。我等了好一会儿，陈冰忽然跟我说，“陈锋，你明天陪我去趟医院，好吗？” 去医院？我一下子愣住了，心里隐隐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一下子我脸都白了。 之前陈冰就买过避孕药……难道她避孕失败了，要去医院做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