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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鬼怪文里当县令的日子 第197节

    康王便让人帮忙将桌子凳子挪进来,又为这些贡士分了几根手腕粗的大红烛。

    一个年轻的贡士感激的开口。

    “多谢康王殿下体恤我等!”

    这话才出,旁边守卫监视的金吾卫立马出声警告。

    “考场禁止喧哗!”

    那贡士看着金吾卫脸都有些白了,赶紧落座继续答题。

    ……

    宋延年答完最后一题,试题的最后不忘写上“臣谨对”以做结尾。

    他搁笔待试卷干透,这才仔细的回头细看,确定无误了,才以楷书誊写。

    笔酣墨宝,自然是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这次殿试的卷子只有糊名而没有誊写官誊写,因此,考生的字也是评判水平的标准之一。

    宋延年将这几年来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笔力全都用上了。

    最后,落在白纸上的墨字迤逦端方,飘若浮云,矫若惊云,看上去颇有气势……

    宋延年满意的收了笔。

    他抬头看了眼周围,此时已经接近酉时,保和殿里,三三两两的案桌已经有些空了,一些贡士已经提早交卷,并且出了保和殿。

    宋延年想了想,干脆便等酉时的钟鼓声响。

    他又低头看手中的卷子。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很快就到了酉时落日时分,钟鼓楼的大钟敲响,声音闷闷又沉沉。

    宫人在康王的示意下,对着下方喊了一声。

    “时间到~”

    他的声音有些尖,高喊声还有些刺耳。

    听到这话,不管写完还是没写完,众人都停下了笔,沉默的收拾考篮,任由宫人将卷子糊名。

    ……

    未时的那场雨来的凶,去的也快。

    除了一地的湿泞,就只有宫院里那些被风雨打折的花枝,还昭显着大风大雨曾经来过。

    天空已经一片晴朗,西下的日头遥遥的挂在山畔,欲坠未坠。

    宫殿外有专门的引路宫人,宫人面白无须,低眉耷眼,声音掐的有些尖。

    “几位贡士老爷跟咱家来。”

    “劳烦公公了。”

    宋延年等人跟在公公的后头,走过长长的石阶路,又穿过两个回廊,便来到了宫门处。

    领路的太监出示腰牌给守卫的金吾卫。

    金吾卫点了个头,开了个小门。

    “可以了,出宫吧。”

    宋延年回头看了一眼皇宫,在落日的余晖下,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分外的璀璨。

    金碧辉煌,不外如是。

    白良宽和马阳钊也跟着看了过去。

    宋延年: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这就是他们读书人的道啊。

    一时,许久未曾有动静的道心又有了波动。

    待所有的贡士都出了门,宫门又重新落锁。

    出了宫门,几人朝前走去,双瑞已经租赁了一辆马车,在河堤边的一株柳树下等着了。

    双瑞一边跳一边压低了嗓门喊。

    “少爷少爷,我们在这。”

    马阳钊:“看到了,整天毛毛躁躁的。”

    双瑞不以为意,见众人都坐好了,他这才打开帘布,招呼驾车的马夫。

    “大哥,可以出发了。”

    “好嘞!”

    马蹄声得哒得哒,带起车轮咕噜噜的朝前跑。

    白良宽一摊,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可憋死我了,这殿试考得我憋得慌。”

    马阳钊跟着点头,“是啊是啊,我也是。”

    刚刚在宫门口,他本来想说话的,结果看着金吾卫的佩刀,愣是不敢吭声了。

    宋延年转头问白良宽。

    “刚才我都没看到你,你是不是也在廊间答卷?”

    白良宽心有戚戚的点头。

    “你们不知道我们有多惨,那阵邪风吹起,不但吹得外头的枝叶簌簌响,我的一颗心啊,也被它吹得凉凉的。”

    宋延年:……

    啥邪风啊,它就一正常的春风!

    “卷子都答完了吗?有没有弄脏污了?”

    白良宽摇头,“我们几人护着卷子了,再加上康王人好,后来我点着红烛,将卷子写完了。”

    说起那红烛,白良宽又想说话了。

    “不愧是宫里御用的,那蜡烛是真的好,又亮又不跳火,我点着烛火写完卷子,眼睛也没有累到。”

    宋延年:御用的,自然和百姓家的不一样。

    就是那大炊饼没有体现出御用的出类拔萃,和大街上的炊饼一样难以下咽,多吃几口还拉嗓子。

    因为怕失礼,他们三人都没有方便过,就连吃炊饼都不敢喝太多的水。

    此时是又饿又渴,说了一会儿话就觉得口干。

    双瑞连忙翻出水囊递了过去。

    宋延年接过:“多谢双瑞。”

    马阳钊喝了几口水,就开始吐槽。

    “我后边的那个兄台,估计是有点闹肚子了,早间我听他肚子出了好几趟的浊气,大家的目光隐隐看过来,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反正我的脸上是火辣辣的。”

    “他可能还吃蛋了,不光声音大,味道还大。”

    宋延年听完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

    他安慰的拍了拍马阳钊的肩膀,这大哥有点惨啊。

    笑完他的肩膀又耸动了几下,这下是闷笑!

    马阳钊莫名,他问白良宽。

    “他笑什么!”

    白良宽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这傻瓜哟!

    他叹了一口气,开口道。

    “你不知道吗?在咱们琼宁的方言里,你这是白鸭替了白鹅死,冤枉啊!”

    宋延年乐得不可开支,他冲白良宽竖了个大拇指,目露钦佩的神色。

    “这话说的贴切。”

    白良宽谦虚的拱手,一般一般,起码也是贡士了,这两句话不会说还了得?

    马阳钊还没搞懂,“你们这是在说啥啊。”

    双瑞是个耿直的小书童,他困惑了。

    “少爷,不是,我搞不懂了,这又不是你放得屁,你脸红啥啊。”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你放的呢,你和那书生又挨的那么近,反正换做我是那放屁的书生,我就装作不是我,谁脸红就是谁。”

    一口大黑锅从天而降。

    马阳钊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

    ……

    因为马车上的这个插曲,马阳钊一回来就直奔屋里,关门。

    双瑞拍门,“少爷,要不要吃点东西?这都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了,我买了汤婆家的馄饨。”

    屋内传来马阳钊闷闷的声音。

    “不要,我什么都不想要,你们先吃吧,我想静静。”

    宋延年过来将小书童拉走,“走吧走吧,你家少爷心烦着呢。”

    白良宽跟了过来,“他这哪是心烦啊,我看他是心想死。”

    双瑞立马急了起来。

    宋延年:“别吓唬双瑞。”

    他对双瑞道,“过两天就好了。”

    ……

    灶间,双瑞在烧柴,锅里放了一大锅的热水。

    他冲宋延年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