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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别处,他们可能也就表面上称赞两句,心里鄙夷着又一个大放厥词,糊弄不上战场的百姓的草包,但是 但是居然有不少百姓是亲身参加了围攻西虏之战的。 这远远超过了邵远山的认知。 他上过战场,他知道,大楚的百姓是没有任何战斗力的羔羊,甚至就是西虏那些渣渣,都可以毫不费力地打破一个又一个的村庄,当着那些没有来得及逃跑的男人们的面抢走他们的妻子女儿和所有财产,烧掉他们的房子,不会有任何抵抗。 甚至西虏还有个游戏。 就是像围猎野兽一样,围猎大楚人。 那是个相当无聊的游戏,因为野兽会狗急跳墙反咬一口,而大楚人除了哭叫就什么都不会。 能够保护大楚百姓的,只有高高的城墙。 而如今,一个又一个的大楚百姓,向他展示着沾有血迹的烧火棍、敲西虏脑袋敲成九十度的锅铲、碎成两半的板砖兴高采烈地数说当日自己是如何奋勇争先,把让大楚官兵望风逃命的西虏打成猪头的。 看到那些沾满暗黑血迹、灰白脑浆的奇门兵器,邵远山和他的手下们都不禁觉得脑后一凉。 能够让这样柔弱无用的大楚百姓,挥舞着这些破烂把西虏打成稀烂的罗尔雅,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第七十一章 见面 见到罗尔雅本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邵远山一开始都没有发现来的是罗巡点本人。 他最先注意到的是那匹枣红大马,这样神骏的马在大楚十分少见。 通常来说,大楚的马分两种,一种是平民百姓用来耕田拉货的马,长得跟驴子也差不了多少,好处是吃得少,耐粗食。 另外一种就是富户们购买用来炫耀身份的坐骑,通常都打扮得像孔雀,肥壮得像猪猡富户们通常不会日日骑马外出,而马夫们也不敢溜东家的坐骑。 而这匹马两者都不是。 它原来也许有一副十分考究的马具,不过现在上面多余的装饰都被去掉了,不过流线型的身体和闪亮的皮毛证明了这匹马得到了非常好的照顾,不光是指吃得好,还有适当的遛马锻炼。 马上坐着一个眼神明亮的少年。 这个少年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他穿着秀才的服色,却没有秀才常有的扇子玉佩等装饰,而在脖子上挂了一个竹哨。 这是什么路数? 要说是马夫,他就不该穿秀才的衣服,要说是秀才,有这样一匹好马,怎么连个跟马的都没有? 正疑惑间,他发现街上的治安维持会会员突然个个挺胸凸肚,竭力摆出一副威风凛凛的姿势。 难道邵远山心里嘀咕了一下,就见到这少年策马走到一个街上来回巡逻的维持会会员跟前,吩咐他找几个人去搬运藕粉藕糕,再问问还有哪家的女眷愿意去做藕粉藕糕的。 赫!居然不穿官服! 难怪老是找不到。 于是迅速调整了表情,上前拦了马,装出一副粉丝追星的样子,要请罗尔雅喝花酒。 这一套曾经屡试不爽。 曾经 罗尔雅打着哈哈,回话十分客气,就是不停地强调公务很多,彷佛请他去不是喝花酒而是上鸿门宴一般。 虽然对罗尔雅来说,喝花酒确实跟上鸿门宴差不多。 他不穿官服,那定是不好名了,不肯喝花酒,看来也不好色,那他好什么? 这可难不倒邵远山。 他立即恭维罗尔雅为赤湖cao了许多心,还替小民们的生意做担保,忙得连请的花酒都不喝,想必家里过去的经营也顾不上了吧。 罗尔雅被他一提醒倒也想起来了,说道可不是么,去年我从西域大商人那里买了许多上好葡萄酒,本来预备上京发卖的,没想到经了许多事情,忙了与众商人卖货,这事情倒忘记了。 邵远山就坡上驴,说果然有上好葡萄酒?这货物笨重,万里运来不易,我家虽然是豪商,也不时常有这物,一路行来买的土产不过是些藕粉蜜糕,要是有这等,又是巡点大人,想必不会有假诈我,情愿多出些银子 果然,罗尔雅一听到银子就两眼发亮。 邵远山叫了几个随从,一路跟了罗尔雅到田庄。 罗尔雅叫抬出酒来,先打了一壶给邵远山尝。 邵远山恭维了几句,尝了一尝,他买酒只是个幌子,却没料到这酒香气极为浓烈,他过去也曾喝过西域来的陈酿,也不如这个香醇,虽然酒味淡,不如粮食酒烈,却很符合大楚那些老年高官的口味,略微讲了讲价钱,便拿出一锭雪白大银,定了五坛,叫明 日抬到客栈去。 他不知道罗尔雅将橡木刨成薄片浸在酒中,于是取得了酒桶中泡十年才有的效果。 不过他买酒只是个幌子而已,看到罗尔雅急于卖酒,连个随从也不带,这田庄里除了两个看门老儿也没什么家仆,登时就觉得机会来了。 当即便借口不曾在乡间居住,要试试农家乐,罗尔雅前世原是大城市人,也不觉得奇怪,便叫了个佃户老婆收拾客房,杀了两只鸡做了些菜,安顿他们住下。 当晚,罗尔雅进房的时候,根本没意识到,一个刺客已经预先进了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