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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人的目光从不被任何人和事转移走,它从始至终眼睛里只有一个人,那道金色的背影,宛如黑暗中唯一的明灯。 很耀眼。 她身上被腐朽的气味掩藏的香味,松木夹杂着兰花的馥郁香气,让它想起了不知多少年前,第一次嗅到花香时的记忆。 好遥远。 好寂寞。 他站在门口,像尊雕像,无神的眼瞳深处,一团漆黑的密密麻麻的rou芽肆意翻滚着,一根细小的触手宛如寄生虫般爬出经理人的眼眶,可在接触到光线后又尖叫一声缩了回去。 听觉超强的尤嘉发誓自己刚刚绝对听到了一声宛如婴儿的尖叫,然而环顾四周除了门口那个奇奇怪怪的经理,并没有其他人。 她来到冲击波瞄准的地方,旁边的控制台已经被炸成几瓣,光屏上残存的求援信息,依稀能够辨认出几个字。 “一个能自由运转能源核心的人类?” 尤嘉呢喃自语:“一周目的时候,也没见我自己这么珍贵啊?” 为什么二周目时,每个人看到她就像看到了一个大型移动充电宝? 系统,关于这个世界的设定,你是不是漏了点什么没告诉我? 【本世界所有的设定全都记录在册,没有遗漏】 可设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谁也不知道尤嘉缺失的这三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连系统也无法知晓。 虽然这个控制台已经毁坏,但在尤嘉手里依旧能发挥出它仅剩的效用,她想查出镇长这条求援信息发给了谁。 尤嘉的轮椅压过一条光缆,一只手忽然从废墟中冒出来,抓住尤嘉的脚腕。 尤嘉的注意力在控制台上,毫无防备的被这只手拽下了轮椅,脑袋磕在一块断成一半的金属挡板上,眼前一黑。 嘶,好痛。 “我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去死,小丫头,你没想到吧!我以区区人类的身体能从刚刚的灾难中活下来!怎么样!加入我!我能让你变的跟我一样!”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 那还可以称之为是人吗? 抓住尤嘉脚腕的那只手,人类rou色的皮肤被刮伤,像蜕皮的蛇类一样将死去的皮肤堆砌在手肘处,露出金属骨骼和软金属肌理。 他借着力道从废墟中爬出来,鲜红的液体小溪一般从他身上流淌,但他看起来毫无濒死状态,肩膀处刮伤的皮肤,露出的金属色,还有膝盖处,甚至那张脸上,撕裂的嘴角下方,金属的下颌。 这个人,居然把自己全身的骨骼都换成了机械! 尤嘉撑起上半身,看着这幅景象,刺激到头皮发麻。 这个人,全身上下大概只有血和大脑是人类的吧? 不过从这个老男人极端的思想来看,也许连大脑都抛弃了人性。 “怎么样!这是不是绝美的一具身体!人类终究有生老病死,但是机械却能永生!我知道你是个小丫头,心疼刚刚那个小子,但是科学必然有牺牲!我这是大义!大义啊!” 镇长紧紧抓着尤嘉的腿,望着这个金发的漂亮少女,想象着这具完美的皮囊下换上一副机械骨骼的模样。 那绝对,那绝对是最伟大的作品! “你那个眼神……你最好停止你那个肮脏的脑子想象的任何东西。” 尤嘉恶心到被镇长接触到的皮肤都开始泛起鸡皮疙瘩,“你所谓的大义,就是制造出半机械人类送去角斗场为你空洞的脑子填满金钱吗?!开玩笑,你连科学家都算不上,别为全世界的科学家抹黑了!你只是个恶心的商人!人贩子!” 镇长不怒反笑,那张狰狞的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随便你怎么说,总之,你也会成为伟大事业中的一份子。” 什么? 尤嘉全身警戒,可是这具孱弱不堪的身体终究拖她后腿,如果,如果她的双腿能恢复力量……她一定要狠狠踹上这个老男人的脸! 尤嘉周围的地板忽然往下陷落,她试图抓住任何能抓住的东西,可所有的东西都掉进身下那突然出现的无底洞里。 镇长忽然松开尤嘉,他望着往下坠落的尤嘉,兴奋到全身都在颤抖,他已经开始预想接下来的实验计划了。 余光中,他看到从门口快速奔来的芬克斯,冷笑:“你这个叛徒,待会儿,我会好好和你算账!” 芬克斯? 不,谁是芬克斯? 愤怒低沉的混沌声音从远处而来,直接在镇长的脑海中响起,如一记重锤忽然击碎了他脆弱的脑豆腐,镇长仿佛听到了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水声,不可名状的恐惧攥紧他的呼吸,米色的浑浊液体迫不及待的从他的耳朵,眼睛,鼻子中溢出。 它们不可听见,不可触摸,不可直视。 除了尤嘉,谁也无法承受它们的任何压力。 镇长最后的视线中,芬克斯那双空洞的眼眶中爬出密密麻麻的漆黑半液体,它们蠕动着离开芬克斯的身体,即便因为过于明亮的光线而痛到尖叫,一条条让人疯狂失去理智的漆黑触手因为疼痛炸出细碎的绒毛。 坠进洞中的尤嘉,刚想放出数据网以免自己摔成rou泥,那声熟悉的如婴儿般的尖叫从上方传来。 越来越狭窄的洞口处,巨大的黑色阴影铺天盖地。 伴随着一阵阵刺耳到让人脑袋发晕的波长,它们疯狂的探出无数根柔软的触手,将尤嘉包裹进一个巨大的黑茧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