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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安然回头看她。 “就简易衣柜,你用吗”女孩说着,拿眼睛扫了下安然手里已经空了的蛇皮袋和还剩下不少空间的方格柜。 “我…不用,能放下。”安然说, “不过,你要是” 你要是不想自己买,我也可以付钱的。 “不用,我东西多,正好不够用”女孩没等她说完,就把话截了。 她就是带枕头来的人。枕头旁还放着一只超大毛绒熊,安然也是回头才看见。零食,衣服各种杂七杂八的摆了一床。还不算立在旁边没打开的两个大行李箱。 东西是多,安然想。 “好”安然回,说完又抬头对她笑了笑,算是回了之前欠下的谢谢。 安然把空了的袋子折好,抬胳膊塞进褥子底下。之前放袋子的地方就空了出来。大家把要用的东西从箱子里拿出来,衣柜没买来,只能暂时堆在床上。剩下的还锁箱子里,箱子按照刚才规划的,就放刚空出来的地儿。 “你还带只熊来”第一个放完箱子的女孩也看到了那只几乎占去半张床的棕色毛绒熊,惊讶道。 “男朋友送的,宝贝一样,非要让我抱来。里面录了音。”说着,女孩抬手,对着大熊肚子上一拍。 “锦瑟,锦瑟,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你是我的心啊,你是我的肝儿,你是我的四分之三。” 一连串的土味情话,以一种你分不清是说还是唱的方式,cao着无比正宗的南方普通话从葛优瘫的大棕熊身上传了出来。 “哇哦”放完箱子的女孩惊叹道,“你男朋友,好…风趣?恩,还幽默。” “幽默个屁,就一大傻子。没办法,高三小学弟头一回恋爱就赶上了异地恋”叫锦瑟的女孩对着大棕熊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说,“弱智行为能理解。” “初恋啊,那你现在可是人心头第一好。以后还会成为人心里白月光,朱砂痣,赶上初一,十五没准儿还能混上柱香。” “香?” “啊,祭奠你们死去的爱情啊” 锦瑟仰躺着,抬脚冲人屁股踢了下,“初一,十五那是敬天地的,我这□□凡胎,改个日子烧。” 女孩笑着一躲,指着大棕熊,“听见没,换个日子烧” 说来也巧,整间寝室就安然一个是历史系的,其他不是农学院,就是生物学。最出乎人预料的是锦瑟,娇俏的小姑娘竟然是学化学的。 最开始那会儿几个人分不出亲疏远近,干什么都扎堆儿去。可时间一长,小队伍就按照系别自行分了拨。 锦瑟除了安然跟那两拨多少都沾点关系。她也把自己当成了会儿。天天跟皇帝点妃似的,想跟谁就跟谁,反正搭伴儿,自己乐意就得。 安然跟他们谁也不挨着,自己为一拨。每天背着她那双肩包,独来独往。 最开始那会儿,人也叫她。吃饭,逛街,买东西都会喊她一起。可安然每次都摇头。不是有衣服要洗,就是留下背书,总之各种原因吧。她老这样,后来,人就不叫了。 人不在叫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安然从来不刻意遮挡自己的贫穷。吃穿用度,该怎么着就怎么着。统共两身衣服,干了那个洗这个,赶上天不好洗了没干,身上的就多穿两天。 桌面也是全寝室最干净的。除了要看的书,上面就放着一个香皂盒和牙杯。牙杯与香皂盒中间还立着一袋郁美净雪花膏。 十多年的成长环境已经让她不再畏惧把这些不同摆在明面上来了。她早就习惯用沉默来回避周围的一切探究。 别人也就看看,不会对此展开讨论。毕竟大学生了,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懂得礼貌背后更为深层的意义,那就是尊重。 看破不说破,那是有涵养的人。 锦瑟也有涵养,跟其他人的默不作声比起来,她的涵养就显得稍微有点楞。通俗点就是,二。 安然军训的cao场离寝室最远,每次回来都是最后一个。洗漱自然也排到最后。那天好容易赶上头一个,趁没人,安然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急着去洗了。 锦瑟推门进来时,安然正拿着香皂往身上搓。安然什么都没穿,看见锦瑟直接楞那儿了,俩人看一对眼儿。安然刚涂完香皂,脸上全是泡,这会儿眼睛是半睁的。 锦瑟是进来拿毛巾的,她听见卫生间有人再用了,就想拿着毛巾去别的寝室洗。毛巾拿了人也不走,一条腿在外,一条腿在内,横在门口盯着安然看。 都是女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锦瑟是看的坦坦荡荡。相较于她的坦荡,安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脸皮薄,一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护。 安然赶紧把香皂放回盒里,拿手接水往脸上冲,眼睛全睁开了才抬头看锦瑟。冲的太急,没冲干净,有些泡顺着水流到眼睛了,辣的慌。 “你就用这个洗脸” 锦瑟面无表情,一手拿着毛巾,另一只手指着满是泡泡的香皂问。 安然看着她点点头。 “强碱,知道吧。” 安然先是摇头,后又点点头。她知道香皂强碱,就是没弄清和洗脸之间的关系。 锦瑟另一只脚也迈进来,眼睛凑老近盯着安然脸看,还伸手往上戳了戳,“你皮肤底子不错,细的,也白” 锦瑟没头没尾说完人就走了,把门一带,留下安然一头雾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