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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天台

    第一章  天台

    天有些阴沉沉的。

    好像快要下雨了,蔡司音躺着天台的水箱上,轻吸了一口带着潮气的空气,带着泥土味的气息从鼻腔进入肺,然后又带着体内的浊气呼了出去,好累……哪怕是懒洋洋地躺着也有抑制不住的疲惫感。

    等雨下下来再走吧,她刚从午觉中沉沉地醒来,手指都不想抬起来,更何况回教室要爬下水箱十节悬梯,到天台,然后再下5层楼梯,离开科技楼,然后再去教学楼,太长了……

    正在细想5层楼到底有多少层楼梯的时候。

    天台的铁门被推开了,脚步声一声重,一声轻。

    听起来,像个瘸子……

    蔡司音没有坐起来,天台不是她的,以往也会有人无聊会到天台来,叁叁两两的,来玩会,下午2点的上课铃一打响,人就都走了。

    不过自从她到这里来过,就再也没人来过了,不管是主动不想来的,还是被动的……很奇怪,毕竟对于晋城二中,科技楼的天台算上她的独属领地了,没人来这里。

    像是狮子领地里突然跑进来一只羚羊,还是断腿的,这不就是敢着送上门吗?送人头?

    轻一步,重一步的脚步,像战争开始前试探的鼓点,敲在蔡司音难道引起了一丝好奇心的心上。

    声音最终越过水箱,停在了天台的栏杆边,科技楼是新修的,估计也是因为听多了这年头高中生压力大跳楼多的新闻,科技楼新建的时候,天台四周的墙面修的特别高,蔡司音167的个子垫脚才能看见外面的景色,景色还得隔着栅栏。水箱修在天台的正中央,为的就是杜绝了学生翻出天台墙面的可能。

    天台恢复了安静,好像空间里就剩下了自己一样。

    蔡司音眉头微皱,虽然说别人的死活与自己无关,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天台被封了于她就少了个能逃课的地方。

    她慢慢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褶皱的白色衬衣随着她的动作褶皱起来,一抹细腰漏了出来,一抹玫粉的压痕,衬着那截细腰更白了。

    远处黑云涌来,风逐渐大了起来。近处的天还是蓝的,蓝和黑的过渡里是一抹白。

    天台边,站着一个穿着学校统一发放白衬衣的男生,背对着她,正出神地望着层层乌云,背影有些孤寂,但

    看起来好像不是会跳楼的样子。

    起都起来了,懒得再躺下,蔡司音干脆,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也没再看天台边的男生,起身准备爬梯子下水箱里。

    鞋子踩在水箱上,发出哒哒的声音,惊得男生回头。

    是个带着眼睛的男生,头发也挺黑的,距离有点远,看不太清楚长相。

    梯子在靠近男生那边,这意味着蔡司音要想下去,就得背对着下去,如果下悬梯走光是必然的,可赔本的买卖谁做。

    “同学,能转过去吗?”蔡司音懒洋洋地说。

    男生可能还没从天台有人这件事情是上缓过神,一时没听清她说的话,以为她需要帮忙,往这边艰难地又走了几步。

    走进了,人的眉眼也就清楚了,是一张很清秀的脸,鼻梁很高,一副黑框眼镜稳稳当当地架在脸上,眼尾带着红,像是刚刚哭过一样,蔡司音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男孩。

    “你再过来,我要走光了”蔡司音又懒洋洋地补充了一句。

    走光?

    等意思在男生的脑子过了一遍之后,他总算回过神来,晋城二中要求学校学生统一穿着学校的校服,为了达到美观效果,还特意请设计师做成日式校服的模样,男生都是衬衣 黑色西裤,而女生则是衬衣 短裙。

    而眼下,蔡司音穿着的就是黑色百褶短裙。

    自己要是再往前走,就冒犯女生了。

    林阳意识到,连忙停住脚步,往后推了几步。

    声音很温柔。

    “不好意思啊,同学”

    有小片的乌云已经飘过来了,雨水的气息越发浓了。

    水箱上已有小滴的雨渍了。

    蔡司音在眼前的男生还没回神的时候,就顺着悬梯往下爬了。

    等温柔的男生传过来的时候,蔡司音已经到了最后两节楼梯了,真的很墨迹啊,蔡司音在心里吐槽了两句,踩在最后一节悬梯上,看着离地还有一米4/5的地面,又看了看离自己不远,正看着自己的男生,两眼放空的思考着自己如果跳下去,裙子能遮住吗?

    远处的林阳,看着踩在悬梯,侧着身体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女生。

    以为是需要帮忙,走到悬梯旁。

    “你需要我帮你下来吗?”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瘦瘦高高的女生是怎么上去的,但是自己是男生,应该有照顾女生的指责,一米4/5的高度,抱好像容易接不住别人,衣服已经脏了,林阳干脆干脆的蹲下,背对着蔡司音。

    “你踩着我的背,不要摔下来了”

    蔡司音看着蹲在悬梯下的男生,扬起扬了眉,1米4/5的高度对她不算很难,之前她翻学校院墙的时候比这个点高度还高,她平常都是自己跳下去的,如果不是这个男生在这,她不想被占便宜,她就跳了。

    可这会她改变了主意。

    男生的脊骨是真的好看,白色的衬衣因为蹲下的姿势,瘦弱少年的漂亮脊骨就漏出了线条,浅浅的几个凸起,异常的讨人喜欢。

    蔡司音打量了眼自己干净的小皮鞋,然后一脚点了上去,正点在男生的蝴蝶骨上,一点灰印子像一个标记染在了白衬衣上。

    “嗯?”

    是个假动作,等确定男生挺稳后,蔡司音毫不犹豫地一只脚踩了上去,压实了标记。

    虽说蔡司音很轻,但是男生还是被踩得一矮,然后又好像担心女生会因为自己不稳一样,又撑着膝盖抬回了原来的高度。

    蔡司音借力一约,裙摆滑出漂亮的弧线,完美落地。

    林阳感觉到背上的蝴蝶骨一痛,然后重量就消失了,知道水箱上的女孩落地了,正准备抬腰站直身体。

    一双黑色的皮鞋就印入眼帘,白色的袜子衬着女生的脚踝很纤细,白色的小腿袜紧紧包裹着女生的腿。

    背上传来一点凉意,一根有些凉的手指隔着衬衣点在林阳的蝴蝶骨上。

    少女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丝慵懒。

    “这里弄脏了哦”

    蔡司音打量着男生的后背,刚刚没注意看到,男生的衣服上不仅有刚刚她踏上去的灰黑色鞋印,还有一道中性笔的笔痕,痕迹从后腰贯穿了她刚刚点的脚印,还有些墨点在上面。

    是欺负人的常用伎俩,就是不知道是谁,会在这么漂亮的背上干这么令人作呕的事情。

    蔡司音顺着自己踩在林阳背上的印记画了个圈,些许凉意的手把刚刚弄脏的印记,又加上了一个围墙,像是要牢牢把烙印全在原地,又点了点旁边的墨点。

    林阳只是觉得很痒,但没反抗,以为女生是在给他指明标记的位置,等蔡司音的手离开后,才慢慢站直了背。

    漂亮的背包线条也重新被衬衣包裹住。

    蔡司音有些遗憾。

    等同处一平面,蔡司音才发现,男生挺高的,比她高了一个头,176的样子,估摸高一过完就180了吧,男生长了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睫毛很长,被眼镜挡住了,双眼皮,眸子有些细长。

    林阳反手拍了拍衣服上的脚印,看着远处的乌云,发出了友好邀约。

    “要下雨了,走吗?”

    蔡司音没理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1点30,离上课还有30分钟。

    从科技楼到教室20分钟,还有10分钟能静等上课,是好学生的作息。

    平常,蔡司音估计回等到1点50  ,然后慢慢悠悠地晃回教室,然后从后门正大光明地进去,又或者说直接睡过去,等自然醒了再回去上课。

    这么早算是头一回。

    但是蔡司音看着已经准备往外走的男生没说话,而是默默跟在了旁边。

    ”你好,我叫林阳”

    “蔡司音”

    在下楼梯的时候两人互通了姓名,林阳觉得旁边的女生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黑长发,整个人懒洋洋的,有时候又冷冷的,话也很好,很安静,带着万事与我无关的冷漠。

    两个人就一前一后下了五层,再也没有说过话。

    乌云开始大片大片的堆积,风终于把云送了过来,雨渍也开始从点变成面,走出科技楼的时候,1点45,校外陆陆续续走进来一些返校的学生。

    蔡司音往前迈了两步,和林阳平齐。

    林阳有些奇怪为什么刚刚在自己后面的人走到了自己旁边,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他们汇入了走向教学楼的大军,花花绿绿的伞面被举起,只有蔡司音和林阳没有打伞,人群中他们显得又些突兀。

    林阳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仿佛之前帮助蔡司音的不是他一样。原本温和的脸上随着人群的汇入戴上了冷漠的面罩,充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而蔡司音还一副老样子,没什么表情的。

    两个人都是生人勿近的模样,意外的很搭。

    身边的雨伞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小,却成汇聚着一股让人讨厌的声音:

    “那不是蔡司音吗?”

    “嘻嘻……嘻嘻……“

    “她旁边说谁啊?”

    “我靠,林阳什么时候傍上她的”

    “嘻嘻,我有第一手八卦了”

    “他们在一起了吗?”

    “孤男寡女的诶”

    “要不是蔡司音家……”

    “小声点,别被听到了”

    “嘻嘻……来吃瓜啊,姐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