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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岛一秒睁开眼,看向坐在长桌斜对面中间隔着三个人的江承晦。 他自然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不见半点要睁开的迹象。 “狼人请互相确认身份。”法官催促。 池岛心灰意冷,挪开目光,和左侧的男生大眼瞪小眼。 没有了继续玩下去的欲望。 接下来刀人,公投,她都在跟票,只想尽快结束这局游戏。 天亮了,第二回 合,楼姝提议开盲盒,好巧不巧,直接把男生票了出去。 池岛一个人孤军奋战,更没了力气。 她先后刀走夹在她和江承晦位置中间的两人,现在只隔着一个女生。 第二局的节奏是楼姝在带。 池岛安安静静当着雕像,保持沉默是金,因为降低的存在感,倒也平安。 天亮睁开眼,下一秒祸就来了。 排在后置位的楼姝抢先发言。 “我预言家,昨晚查的4号,铁狼,把她票出去这局就结束了。” 场上剩下的几个马后炮紧跟着附和。 “破案了,7号9号一路走好,我早就怀疑是她,闷声干大事!” “有句谚语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狼人旁边肯定是狼人。” 池岛紧抿着唇,发现队友靠不住后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会被人发现。 她以过硬的心理素质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没有当场弃牌离去。 “四号。” 江承晦把弄着背面纯黑色的卡片,“你是吗?” 池岛默不作声。 楼姝已经起跳预言家,验了她身份。 而且不久前,江承晦还跟别人讲她诚实,虽然补充是在一般情况下。 她手里确实是张狼人牌,但怎样回答好像都不对。 承认身份是傻,说谎是不诚实。 能组成话语的文字有那么多,随便说些什么都好。 可这一刻她成了哑巴一样,憋不出来半个字,只能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楼姝啧了一声,扭头问江承晦。 “能不能有点信任啊,我什么时候坑过你?” 他抬了抬手,止住她的话。 “我来问问。” 场内场外一群人闲闲的看着,时间仿佛停止。 在这几秒间池岛所有感知像沉入无边无际的深海。 大脑空白,心跳如鼓,并且羞耻得不敢和他对上视线。 江承晦忍笑问,“你要解释吗?” 他心情好到屈起食指轻敲着木桌。 池岛艰难挤出鼻音,嗯了一声。 但丝毫没有头绪,要怎样去解释才好。 “你说,”江承晦语气中充满逗她的意思,“我听听看。” 池岛脸颊爆红,热得后背沁出一层薄汗。 表面的平静再难以维持,她直接翻开身份牌结束这局,头也不回下了场,跑去洗手间。 身后的说笑声渐渐远去,她跑到空无一人的走廊,转身靠在墙壁上,蹲下身,埋头闷了好一会儿。 紧张,兴奋,羞耻和在意,江承晦大概是打开她所有情绪的开关。 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很庆幸可以遇到他,能够明白这一点。 到洗手间,池岛在洗手台前往脸上扑了半天冷水,降下温,才敢抬头看镜子中的自己。 恢复正常,她擦干净水珠回桌游室。 他们或许已经新开一局,她不跟着一起玩了。 就坐在旁边看着,什么理由都不管用。 楼梯下到一半,卡在中间的拐角,池岛忽然看到楼姝和江承晦。 他们两人单独在远离大厅的茶水区一角,背对着她。 一个在研究咖啡豆的包装袋,一个在窗前点烟。 可能鞋子轻,不像高跟鞋走路声音很大。 他们都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有一瞬间,池岛犹豫要不要装作没来过,立刻返回,等十几分钟再下楼。 还是正常走过去,不需要避讳。 没等她做出决定,楼姝已经开口,面对着咖啡豆说的,像在跟江承晦说话,也像是自言自语。 “没想到你今天会过来,我真正过生日那天你都没有到场。” 江承晦声音很冷,同时透着些许厌烦。 “别试探我。” …… 池岛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楼上,在走廊上待了会儿,她回过神,去更衣室换回校服。 再次下楼,茶水区空无一人。 大家还在玩狼人杀,其中少了楼姝和江承晦。 她从一个师妹口中得知,楼姝困了,回房间小眠一会儿,江承晦不知去向。 托师妹做了辞别,池岛拿着今天翻了没几页的政治提纲。 到底是陌生场所,不方便一处处找过去。 她打算先出去,到了外面给江承晦打电话。 天色深蓝,山下的房子拥挤扎堆,亮起一窗窗橙黄色。 山上听不到车鸣喧闹,也没有烟火气。 池岛站在台阶下的石板路上,一侧眼,看见江承晦靠在车前拿着手机,正抬头看过来。 看见她,也收起了手机。 池岛踩着地上不知什么叶子一路过去。 嗅了嗅,江承晦身边果然有点淡淡的烟草味。 “你抽烟了吗。” 江承晦解开车锁示意她钻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