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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米兰,威尼斯,巴黎……一座城市一座城市地走过,沉淀,找寻自我,等到她整理好对自己未来的规划,从国外返回时,帝京已经进入了秋季。 阮桃芝来机场接她。她听她说了和向南分手的前因后果,所以当她说要独自去旅行,她没有死缠烂打地陪着去,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也好。 司机帮林夕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两个女人坐在捷豹后座上聊天,阮桃芝朝她挤眉弄眼:“怎么样,现在恢复了单身,在国外有没有艳遇一把?我跟你说哦,意大利男人超有气质的有没有,那眼睛深邃得就跟黑洞似的,你跟他们对看一眼,嗖,就被吸进去了。” 林夕看着她淡淡地笑了笑,如同白梅花瓣飘落在水面,漾起浅浅的波纹:“桃芝。” 她轻声唤她的名字,一句一顿地说:“我准备,结婚了。” 重磅消息一出,阮桃芝立刻被炸得愣住,但见林夕脸色平和,神情认真,不似在跟她逗着玩儿,就惊声咋呼起来:“怎么这么突然啊?跟谁结啊?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我呢?” “军区司令陆章远的儿子,陆川。” 说完林夕抱歉地一笑:“对不起,我是不久前才决定的,因为想当面告诉你,所以之前跟你通电话时就没有提。” “可是你跟陆川都不怎么熟,为什么要跟他结婚啊?” 阮桃芝忧心忡忡地望着她,视线探询:“该不会是你被那谁伤得太深,想自暴自弃了吧?” 林夕缓缓摇头:“我只是觉得自己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定下来了。” 阮桃芝表示不同意:“可是结婚也得跟相爱的人结才对啊,你这样不是凑合吗?” “你爱的人也爱你,这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 林夕无奈地笑:“我没有勇气再花那么长时间去了解一个人,爱上一个人,同时还奢望对方能以同样的热忱也爱着我。我现在对婚姻的计划不包括爱情,只是从利益的角度去考虑,至少我和陆川结婚,我爸会很高兴。” 阮桃芝无言以对,半晌后又嘟囔道:“我是不反对你要定下来啦,但是你就不能对爱情再多抱一点希望么?这个世界那么多男人,没准儿哪天你就遇到你的真命天子了呢。” 林夕手肘支在窗棱上,撑着脸颊笑了,感慨:“我要是还能和你一样,对爱情充满希望就好了,可惜我做不到。世界上男人是很多,可以供我挑的也很多,而且他们看上去都很好,但是我该爱谁呢?” 说着她摇了摇头:“既然不知道,那就按条件来挑,目前看起来,陆川最合适。” 如果爱情不能作为指引婚姻的灯塔,即便有千千万万个男人站在她面前,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她只能去挑条件,挑人品,挑一切外在因素,就是挑不了感觉。 阮桃芝又怎么会不明白,爱情是不由人选择的,当初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那么多男人,哪个不是身材样貌家世都出类拔萃的,结果呢?自己竟然看上了那个木头一样的臭保镖!真是气死了! “那你为什么不找个爱你的呢?这样至少有人肯真心疼你,待你好。” 阮桃芝说着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比如傅夜司。” 林夕视线沉重起来,咬了咬下唇,扭头看向窗外:“怎么说呢,冠冕堂皇地讲,我希望他能遇见个真正值得他去爱的女人,但是说白了,是我太自私,他那么爱我,我给不出回应,会很有负担,还不如跟陆川,反正彼此都不爱对方,也就不存在任何亏欠,轻松得心安理得。” 阮桃芝长长地叹了口气:“唉,傅夜司他好可怜,不过仔细想想,就算你肯点头,你爸也不会同意的,他是离异,你是未婚,怎么能搞在一起嘛。” “别说我了。” 林夕抬手揉了揉阮桃芝的齐刘海,语重心长:“你要好好珍惜和韩昭的感情,两情相悦,这可是难得的缘分。” 阮桃芝嘟着嘴,把刘海拨整齐:“知道了。” * 林夕在阮桃芝那里住了几天,聊聊女孩子家的心事,跟着就约了陆川见面。上次林泽平把他叫到家里来相亲,他后来私下跟她谈过,表示愿意和她联姻,让她愿意接受的时候给他电话。 于是林夕就打给他。两人碰头后,对婚姻的态度一拍即合,在互不干涉对方自由的前提下,达成了结婚的初步意向。接下来,他们去见了双方的父母,就正式成了他人眼中的恋人。 恋人需要约会,哪怕是形式上的,两家父母,八只眼睛盯着,他们再不情愿,也得装装样子捧捧场。 陆川在旋转餐厅订了位置,亲自驱车到林泽平家里去接她,林夕也配合地穿了单肩小礼服,外面披了件长风衣。 两人到达餐厅时,来迎接的侍者看见他们,不由眼前一亮,暗忖起他们的身份来。这男的看上去三十出头一点,身材挺拔,五官立体深邃,眉宇之间隐含一丝傲气,看上去就是被人伺候惯了的主,才能在这么不经意间就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而这女的则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若要说她是明星,眉眼中又清透得看不出风尘媚俗,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皆是落落大方,一看就知教养良好,不是从万人堆里摸爬滚打上来,企图攀高枝,傍大款的心机女。 将二人引导到私密区的临窗位,侍者留下餐单,请他们看好之后,再过来帮他们点餐,之后便礼貌地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