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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对玉面,山峰夹玉溪,羊脂塞蜜酥,和风捧细蕊,秋雨润桑田,却是春色在人间。 此时初夏,外头夜风寒凉,里头却是热浪一片。 …… 却说次日苏沐棠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想起昨夜的旖旎,不由得脸上一红,扯被子要遮住面目,却被什么硌住了力道,压眼一看。 好家伙。 竟然是个男人。 “啪”地一声,先打为敬。 “你是哪里来的臭流氓?” 萧祜昨夜“cao劳”太过,此刻原本正在酣睡,岂料梦中被人一记重锤。 堪堪醒转,便对上苏沐棠一双怒目圆瞪得眸子,不由哑然失笑,“沐棠稍安勿躁,且容我解释。” “啪”地一声,又是一记耳光,比之方才,力道翻了一倍。 “解释什么?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同床共枕,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意识到两人昨夜发生的事情,苏沐棠暗自骂了一句“酒色害人”。 蓦地便红了眼眶,恨恨地觑向萧祜,一字一句顿道:“今日之事,你若敢让第三个人知晓,本将军定不饶你。” 听这意思,是不打算承认昨夜的事情了,萧祜失望地吐了一口浊气。 昨儿夜里,原说他是不该趁人之危的,但她这般勾缠,低低地呢喃着“崔三”,凡个气血方刚的儿郎,哪受得住多番的撩拨。 本想如此这般成事也好,左右两人都是要做夫妻的,虽也想过事后她定然怒气中生,却是没想到她会不认账。 这多少让萧祜感到有些挫败,只得出声替自己找补,“沐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我既已有了夫妻之实,孤又岂敢有负于你你放心,孤会负责的。” “啪”地一声,又是一巴掌,这一掌下去,萧祜的脸立时红了一边。 萧祜捂着灼热的脸,巴巴地望着眼前之人苦笑,内心也是百转千回。 心说看来这事情有的磨了,低低出声,“沐棠,你听我说……” 却被苏沐棠抢先道:“这便是九皇叔打的主意吧? 想通过这样下作的行径,来绑住我苏沐棠,绑住我苏家以及外祖柳家? 从而一家子为你前后奔走,助你锦绣前程,送你等得大位? 萧祜,我原以为你只是冷漠了一些,没想到你是如此卑鄙! 占了我的便宜不说,还想我一家子都替你卖命? 你怕不是在做梦?!” 萧祜摇了摇头,心里却是在想,沐棠啊沐棠,你怕是搞反了,你皇叔我是为你而举反棋,而非为造反娶你。 江山于我而言,不过浮云,吾真正在乎的是你啊。 事到如今,为了能到你身边,我还有第二条路走吗? 三个身份,一个被你杀了,一个被你娘欺辱得没有面目,如今也就只有这个身份,可以与你并肩。 我又如何能放弃呢? 他肚中有一箩筐的话要讲,却又怕吓到苏沐棠。 一想到昨儿夜里,两人的温存,女儿家的香气至今还萦绕在鼻腔,萧祜只得软声道,“沐棠,你仔细想一想,昨夜的事,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么?明明是你非拉着我不放的……” 苏沐棠这人,酒品极好,即便醉酒了,事后也绝不会断片。 是以,当她今晨第一回看见萧祜,便且记起了所有细节,她如何如何饮醉,萧祜如何如何送她回房,她又如何如何酒后发疯,萧祜又如何如何挣扎不脱,最后两人如何如何这般那般,简直就是羞死个人。 她惯来是个要面子的,岂会承认这般丢脸到家的作为。 坚决是不能承认。 非但不能承认,还要倒打一耙。 如今好不容易将脏水泼出去,这厮竟然要让她好好想一想,我想你个头哦。 “你还说?”苏沐棠抄起枕头便是往萧祜嘴上一压,欺身过去,俯视着他,急切地道:“你快住嘴罢,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若是再啰里啰唆,被人听见了,传到我大伯父眼里,你还要不要我做人了?” 却原来是因为这个,萧祜眼里闪过一丝松动,但转眼又恢复了先前的可怜巴巴,弱声道:“沐棠,你难道以为,我一夜未曾归去,留宿你这里一晚。 你的丫鬟以及我的小厮,当真不会发现什么?” 苏沐棠定了定心,仔细环视一周,满室竟无一个侍候的。 正觉奇怪,却这时门扉叩响的声音立时从外边传来。 苏沐棠有种被人捉jian在床的窘迫,顿时似霜打的茄子蔫儿了吧唧的,颓丧坐下,喃喃地道:“当真是天要亡我。” 顿时也放弃了挣扎,松开手里的枕头,萧祜得以起身,利落地穿上外赏,翻身起塌,步到床前,“你不必担心,孤不会让你名节受损,你等我先去了,再自去开门。 但却是别忘了我今日说的,我定会为昨夜之事负责。 你休要拒绝。” 说完这话,不等苏沐棠骂上一句“做梦”,便见萧祜身形一闪,消失在了眼前。 苏沐棠望着轻晃的窗户扇微微失神,此时叩门声复又响起,这才懒懒地道:“进来吧。” “小姐,都午时了,你怎还不起身?”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秋红副将。 见来人是秋红,苏沐棠心中更是紧张,她这副将嘴巴没个遮拦,有什么便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