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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柳青还是不予理会,柳媛急煞了眼,苏沐棠却冲她摇了摇头,又同柳青说:“青meimei没有说错,我父亲的确容貌非凡,我虽然不喜他,倒不至于不让大家说他。但青meimei,一个人男人,是否风流,与美丑并没有直接关联的,与品行才有关。而不论男女,品行第一,才华第二,最末才当是外貌。青meimei不该如此推崇一个人的容貌。” 这些话说出来,苏沐棠不知自己信不信,反正柳青是不信的。 “你哄鬼呢,谁不知道弘之哥哥长得俊雅无双,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此话一出,不止苏沐棠这边,连隔间之外的男宾席上也听到了。 这其中,佩戴黄金面具的崔三就坐在下首的位置,一直主意到这边动静,闻言双手不可抑制地一颤。 这两人的中表联姻已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了吗? 察觉到崔三的不对劲,主位上的男子道:“崔三爷,是饭不合胃口吗?” 说话的男子是柳弘文,是柳弘之同父异母的兄弟,比柳弘之小三岁岁,今年十八,读书没有天分,早早就不读了,目前在祖父的安排下在军中担任管粮草的文职,倒也趁手,尤其擅长与各色人等打交道,今日去拜会祖父时遇到的崔三,便被他一身的清贵气所折服,便相邀一同入席面。 而崔三自然不是无缘无故在那时候出现在柳老爷的屋里的,乃是长生打听出来,今儿苏沐棠要去老东门吃席,又听闻今日老东门那家子的二儿子要过来禀报公务,这才特意出现在此,守株待兔。 原也没想能成,哪想柳弘文是个自来熟的,便面上不显甚至略有推辞地跟着过来了。 也得亏是来了。 否则竟然不知,苏沐棠与柳弘之的事,已经几乎到了秘而不宣的地步。 而另一边,苏沐棠却是被柳青这话一激,当即心口一痛,她那个娘啊,真是时时刻刻不忘给她添堵。以往在京城也是,非要她嫁萧夙,为此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脱出来。 如今虽说柳家大表哥比萧夙好上不少,但是最重要一点,她并不喜欢啊。 她娘为何就不明白呢? 心口的疼痛蔓延开来,苏沐棠以手捂胸,长眉微蹙。 柳媛心思细腻,得多反感才能难过成这样啊,看在眼里多少有些打鼓,多少有些替自家兄长难过。 为了支持到新娘子过来敬酒,苏沐棠忙去掏袖袋的药瓶,连掏了几下都是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早上走得急,恐是忘了。 没有药丸,苏沐棠是不打算留下来吃席可,她如今明显感觉不对,显然被她娘气得不轻,正打算找个理由离开,柳青正携夫婿入堂。 苏沐棠赶紧自位上起身,依旧以茶代酒敬道:“柳真表姐,吾是沐棠,没能到场您的昏礼,实属遗憾,这厢祝您与姐夫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万事胜意。” 柳真是懂些医术的,中医讲究个望闻问切,从柳真这个角度看去,苏沐棠脖颈青筋微动,就道:“沐棠表妹,你没事吧?” 苏沐棠吸了一口气,暂且压下面上的不虞,低着头笑了笑,“没事的,表姐。” 客套了几句,苏沐棠就找借口离开去侧院安排给今日女宾歇息的地方,自有柳媛安排的丫鬟跟着,路过假山旁的亭子时,苏沐棠叹说丢了快玉佩,将那丫鬟指使开了,这才扶着亭子石柱,扯出一块白娟,将上涌的瘀血吐了出来。 望着雪白娟布上带黑的血污,苏沐棠脑子一空,忽而脚下也是一虚,整个人凌空向下倒去。 不过好在,倒了一半,给人接住了,堪堪回眸,就对上那张古朴邪意的黄金面具。 “你怎么在这里?”苏沐棠虚弱地问。 第44章 龙涎香 萧祜没有回答她,而是将苏沐棠整个人往上一提,使她立起身来,再抻着她的右臂,扶她慢走。 而苏沐棠也没有再问,心口处的痛再次袭来,她无暇顾及其他。 萧祜本以为她会道一句“多谢”,然后避嫌地撇开他,如今却似提线木偶,任由他施为。 于是他垂下头,觑向身侧的女子,见她捧着心口眉心微蹙,这才恍然大悟,忙掏出一粒随身携带的药丸,塞给苏沐棠空出来的左手掌心,“这药止疼,你先吃着。” 苏沐棠接手过那指尖大的药丸,送唇边舔了下,当即眉头一拧,“这也太苦了吧,不吃。” 那模样似尝的不是药,而是毒般避之不及,萧祜还未曾见过这般孩子气的她,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原来你也有怕的,我还当你什么都不怕呢。” 苏沐棠多少要面子啊,当即一把抢回那药丸,囫囵吞枣地嚼下去,“这有什么好怕的,本将军刀山火海都下得,未必然还怕个吃药,你是在讲笑吗? ” 萧祜却是笑得更大声了,“好,好,好,我们苏将军,什么都不怕,好了吧。” 要面子的后果却是,苏沐棠嘴巴苦似黄连,一张脸皱成苦瓜,再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了,“崔三啊,你这要苦死我呀,快扶我进去吃一盏清茶漱口。” 萧祜这才加快脚下步伐,连扶带拎地将苏沐棠带至了客房外面的院子。 犹豫了一下,萧祜还是步上台阶,将她送到了里间。 到了屋内,苏沐棠往圈椅中一坐,又指挥萧祜倒了一杯茶水,兀自捧在手心,懒散地靠在椅臂上,眼神却始终在崔三忙碌的背影上打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