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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堂的灯光一照,这比淹了十天的尸体还丑陋的人更显得凄惨,黏在一起得俩眼睛拉着丝睁开来一半,充满了对死亡的害怕与恐惧,两腿簌簌,纵是仇人见了也觉得可怜。 关荇自然没那么多怜悯,没甚意外地瞟了她一眼很不给面子地大笑道:“哟,三妹?怎么了这是?不会是坏事做多了,半夜被人套麻袋打了吧?” 接着悠哉喝了口刚端上来的热茶,只觉得还是太便宜了她。 对面的仇玥闻言也是差点笑出了声,被聂游一瞪连忙闭了嘴,也端起茶掩饰。 “三妹是被你手下在月牙峰的林子里发现的,身上被人捅了一刀差点丧了命。二妹,这事难道你不知道?” 关荇指节轻轻敲了两下桌面,又仔细打量了一遭被伤成半个废人的戚锍,一脸的若有所思,不久便呵呵笑道:“今早好像确实听手底下说了这么个事儿。嗨,我也没上心,没想到三妹竟伤得如此之重。大姐,你知道,我这个人又没有断袖之癖,关心个女人做什么。是不是啊,四妹?” 被点到名的仇玥偷觑了眼聂游,赶紧附和道:“是是,二姐的喜好咱们做姐妹的哪能不知道,再说三姐...。你说这三姐也是,要昨日跟着咱们去快活了,哪儿能遭了这无妄之灾!” 关荇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又笑着看向怒不可遏的聂游,等她的下文。 “关荇!”主座的茶几被一掌拍散了架,聂游暗自一喜又立刻板了脸,“昨晚大家伙儿都在万花楼,后来你去了哪里?” 比起聂游的严肃,关荇慢慢啜着茶,反倒更像个主审官:“呵,我回了山。” “所谓何事?” 关荇喝茶的手顿了下,烦躁地把杯子扔到一边,清亮的茶水洒了半桌子又泼了一地,唇角直接拉平,不满道:“老大,这种私事儿您也有空管?做姐妹的可没管过你昨晚是去了柳枝的房还是上了艳红的床,管得太过了吧!” 这关荇平时不说话,关键时候嘴皮子厉害,尽会找些歪理,聂游也不打算跟她争辩,只哼笑一声,直接摆出了证据:“听说你昨晚抱着那个林洛离回了房是不是?” 被她一戳穿,关荇脸上瞬间扬了怒气,气急败坏道:“谁说的?跑到大姐你这儿来嚼舌根,看我回去不扽了她的舌头下酒!” 聂游自以为已经拿捏住了她的七寸,便也不着急了,讥讽道:“呵呵,二妹你放着瑜瑾公子不用,反倒折回来找那林洛离偷香,这又是个什么理?” 关荇被她堵住话头,也是略微汗颜,哂笑讨好起来:“前几天那姓林的跟我闹别扭。哎,这不是一气之下就把她送给五妹了吗。谁知道他那身子沾了毒,这一尝就忘不了了,最近啊磨得我是心痒难忍,见天儿想着。得,算我认栽,昨晚花酒也没心思喝了,赶着骑马跑回来认了两声好。嘿,这不总算是让我得了手,乖乖入了怀,舒心呐!” 她这一番话越说越舒展,谁人瞧了都是称心如意的愉悦,妒得葛逸在旁边直哼声,气饱了肚子。 “五妹,二姐先跟你认个错儿,这林洛离暂且要回来。你下个月去万花楼的资费全包二姐身上了!” 葛逸脑子简单转不过弯,也说不了场面话。不过那万花楼费用确实厉害,关荇愿意给她那一肚子气也顿时没了大半,索性抄起手也不管事儿。 聂游不是葛逸,没那么好说话,眼底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精光,幽幽道:“二妹,这林洛离在月牙峰,老三又伤在月牙峰,你不觉得凑巧吗?” “凑巧?”关荇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激动地站起身来甚为不悦道,“大姐,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跟老三争风吃醋才把她给弄成这样的吧?” 说着,她嗤笑着碾了碾自己的手指,吓退了努力开口想要证明的戚锍,阴狠道:“若真是让我动手,她现在能不能活到现在还是个未知呢。大姐,我的手段你还不清楚?” 受了她的威胁,聂游压下心口的一道恶气,尽量缓和道:“二妹你又何必动怒。大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那个林洛离。他上山才几天,就搅得我们整个寨子都不得安生,还让你和三妹、五妹都丢了魂儿。我看呐,他就是个祸害,不拿出来为三妹报仇,不是让姐妹们寒心?二妹啊,你可别舍不得,我只道你最是看重这些规矩。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就是个嫁过人生过孩子得老男人,哪儿找不到?” 关荇倒是不恼,往聂游那位置逼了两步,银面下的深红色瘢痕不觉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大姐,你要从我房里拿人,这是要下我的面子啊?” 场面超出了她的预想,聂游也开始心慌,微咳了一声,好歹不能露怯。 “我看你这是铁了心要护住那姓林的yin夫?” “诶,何必说得那么难听,大姐。他在我屋子里呆一日便一日是我的人。自然该是我护着,不然叫我在姐妹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 仇玥见状不妙,赶紧挡到两人中间劝道:“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大姐,二姐,不就是个男人的事儿吗,伤了姐妹间的感情不值当。” “老四,你别多嘴。我看老大她今天就是故意找我不痛快!罢,既然大姐没有任何证据就非要发难于我,我没什么好辩解的。这事儿直接算我头上,我认了。从明天开始,我也不会再插手寨子里的各项事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