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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花宁微微笑:“哪里,都是继承了爹妈相貌。” 乔老太见她不骄不躁,暗中点了点头,把人带到粉条店,冲着寡妇喊了一声:“李寡妇,给我来两碗粉条,一碗加辣……”说着扭过头,瞥了乔花宁一眼:“你吃不吃辣?” 乔花宁抬起头,看着店里呈出的菜单,现在菜单是用粉笔写在木板上的,上面写的粉条一碗两毛钱,除了粉条还有花甲,炒饭等等。 乔花宁看了看说:“我不吃辣。” “不吃辣好,小年轻不吃辣,脸上不会长痘痘。”乔老太将嗖的一下,把脸扭了回去对李寡妇说:“我那份也别给我加辣!我今天吃个清淡的!” 李寡妇长得清秀,手脚也很麻利,答应了一声就开始制作他们俩的粉条,乔花宁看到她的工作后厨,很干净,条理分明。 乔老太拉着乔花宁就近坐下,桌子上摆着醋和纸巾,乔老太二话不说说,就拽了七八张纸巾出来,在面前的桌子使劲擦了擦,没擦出什么油,卷了卷,丢到了地下,然后又抽出了大半包纸巾,塞进了自己藏蓝色的挎包里。 乔花宁凝视着乔老太的动作,将对方的动作收进眼底,按照分析,这个乔老太是个爱占便宜的,要占便宜的就好解决了,大家都有小西关,爱占便宜无非就想多占别人便宜,也容易制约。 乔老太做完事后,突然目光放到了桌上小玻璃缸里的醋上,醋也不多,吃饭的人都用过,只剩了小半瓶,她犹豫了一下对乔花宁说:“小同志,你把后面的那桌纸巾拿给我。” 乔花宁面对乔老太的询问没有动作,单手托腮,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乔老太正觉得奇怪,乔花宁这时慢吞吞的:“粉条来了。” 哦,来人了啊,那确实不好再拿纸巾,最起码不能当着人家的面拿。 粉条上来,晶莹剔透颤巍巍的粉条在碗里颤动了几下,被乔花宁用筷子挑起,雾腾腾的热气扑面而来,香味确实很香,乔花宁咬了一口,入嘴的滋味蔓延,这味道真不错,跟安梅玉的手艺也差不多,果然红店是有红店的优势在的。 乔花宁喜欢吃美食,吃的时候也很专注和享受,并不会浪费,余光却看见乔老太抓起小半壶醋,就跟不要钱似的往自己碗里倒,直到倒进了最后一滴醋,才有些不满足把醋放了回去。 乔老太嘴里还嘀咕着:“唉呀,才这么点,我太太我就爱吃酸,这也感觉不够酸啊。” 暗自嘀咕,也没指使乔花宁,自己跑去隔壁桌拿了一罐醋,开始往里面兑,然后大概放多了,把自己酸的捂住腮帮子了,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了醋。 这年头油盐酱醋虽然要钱,但也没有那么贵,人人都买得起,家里住在哪里的,都有钱,又不缺钱,实在不知道她这样做有什么意思。 乔花宁颇为不解,于是目光更为专注的看乔老太。 乔老太挑起被醋泡的乌黑黑的粉条,一边捂着腮帮,一边强硬的吃下去,她吃的时候很有技巧,直接咬住粉底顶部,吸溜一下整根吸进了肚子。 乔老太看见乔花宁在看自己,小声的说:“乔老太我就爱这么吃,不爱嚼,牙齿也不好,吸溜一下就到了肚子。” 乔花宁状似明白的点点头,应该是太酸了,直接吃会酸到舌头和牙齿,咽到肚子里却不管肚子会不会有不良反应,乔老太年纪也快七十多了,今晚回去,恐怕会肚子疼的嗷嗷叫。 乔花宁是来打探消息的,也不是来折磨人,见到她这么吃,找李寡妇要了一杯温水放在她身旁,乔老太看样子眼睛一亮,抓起温水就往面里面拌了拌,冲淡了那股子酸味。 乔花宁微微叹气,三下两下将粉条吃完,心里想,这件事恐怕还没完。 乔花宁将目光投到面前的乔老太身上,乔老太穿着时下兴起的藏蓝色衣裤,别看着颜色不显眼,质地却是的确良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后面弄个盘发,端正在后脑勺上,如果不深入了解,也觉得对方是个家教良好的乔老太。 乔花宁想起来昨晚王嫂说的那些话,乔老太年轻的时候是本地数一数二的美人,在美人如云的省城,也是能排上号的,只不过出生正常家庭,既不富裕也不寒酸,身后跟了一堆追求者,其中不乏一些富豪,出于骄傲的情绪,乔老太并没有答应任何一位高官良才,还是吊着他们,选来选去,最后人家都跑了,无奈之下,她选了一个傻小子看=似的药店小跑堂。 足够的美貌带来的便是足够的野心,任何一位美女,都不甘于美貌被平庸化,然而乔老太嫁了一位小跑堂,每月的工资就那么一点,还不够女同志买化妆品,于是长久下来心理失衡。 埋怨自己以往的不长眼,也埋怨老太爷的不求上进,但日子还是要过于是就开始了无尽占便宜的生活,年轻的时候,别人看她长得好,占便宜还乐意让她占便宜,但随着年纪的增大,别人就不乐意了,凭什么你一个乔老太还敢占我的便宜,我是亏欠你了吗? 时间一长,别人不让她占,乔老太还非得占便宜,不但如此,她还不爱出力,还想占别人的便宜,天下有那么多的好事儿吗? 可乔老太偏偏就能抓住一丝一毫的机会,要不放个每个可以薅羊毛的时间。 昨天听王嫂这么描述,乔花宁只有一个大概的影子,今天亲眼见了,佩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