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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怎么没觉得他身材这么好呢?”张儒秀颇为懊恼地摇着头,一口一口地叹着气。 故而当司马光叫车夫下去,转过身来时,瞧见的便是张儒秀若有所思喃喃低语的样子。 “说什么呢?”司马光轻笑道。又走了过来,拉着张儒秀的手,往前走。 他总是会这样,不论她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他总会执意牵起人的手。 或是说,牵手便是他所做的示弱。 无声中,是他的乞求。 不要不理他,不要同他置气。 每当此时,张儒秀被牵住后,总是会绽开一个笑,笑着摇头,道她无事。 每每见她这般,司马光心里便释然开来。 释然后,便是抑制不住的狂欢。 “今日是你生辰,早起时你还未醒,方才又一直在忙,还未能给你说声生辰吉乐。”司马光说道。 张儒秀听罢他这话,有些意外。祝寿而已,她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如今瞧见司马光这般在乎她生辰的样子,心里触动得很。 张儒秀点着头,也想着话术。道谢太过客套正经,旁的话也始终觉着不对味。思来想去都未想好一句回话来,索性随口说了句:“什么时候用膳啊?” 这话一出,司马光便低声笑了起来。 “方才刚吃过酒,喝过茶,也吃了不少点心,怎么现在又饿了?”虽是这般说着,他却早在脑里想好了今晚年夜饭的菜谱,回去后便叫小膳房给做。 他是个行动派,脑里念头一闪而过后,便决心赶快去做。 “想吃什么?” “都行,我又不挑食。”张儒秀漫不经心地回着。 司马光说好,便不再开口,只是给她暖着手。 刚进了院,便见养娘出门来迎接,手里来端着一个梨花木匣盒儿。 “家主,闫娘子给夫人祝寿来了,递了个信儿,又送来了这礼,说是日后定要约着夫人再去楼里聚。”养娘说着,便把匣盒儿递上前去。 司马光接了过来,叫养娘先下去。 那匣盒儿上面,还挂着个签,上面工整写着“蜜果香”。 想来匣盒儿装着几碟香,是送人燃的。 “闫娘子动作可真快。前脚可刚从她那闵楼里出来,后脚便接到了礼。”张儒秀说着,斜身往司马光怀里瞅了一眼,瞧见那匣盒儿里装的都是些香粉。 “闫娘子这是在意你,才把礼赶忙备着送上了。”司马光说道。 只可惜张儒秀一时没听出他话里的吃昧,摇着头否认道:“这兴许不是赶忙备上来的。前些日子我去花宴时,宴上便点着香。那香闻起来淡雅细腻,之前从未见过。后来问了闫娘子才知,那是蜜果香,极为难得。闫娘子那时还随口提了一句,日后若是得了这香,定要赶忙给我送过来几盒。只是不曾想,今日她便把这香给送了回来。” 张儒秀接过那匣盒儿,又凑近吸了口气,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叫人觉着心安。“闫娘子这可是用着备着的礼,我很中意。” 张儒秀兀自说着自己的欣喜,本以为司马光听了也会同她一样笑得咧不开嘴。抬头才知,原来司马光正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盯着她怀里的小匣盒儿,似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怎么了?”张儒秀出声问道,“这香若是燃起来,可真是叫人觉着舒缓呢。”说罢,又见司马光一脸疑惑模样,便端起匣盒往人眼前凑。 “不信你闻闻?”张儒秀看热闹不嫌事大,火上浇油一般地又说了句:“闫娘子可真是有心了。” 说罢,听到司马光冷哼一声。 “不过是香粉罢了,若你中意,我也可以寻些香给你燃。”司马光话里的醋意都快溢了出来,想着这么直白的话,对面人该是能听懂才对。 只是末了瞧着那人仍是一副懵懂不解模样,无力感又升了上来。 “罢了罢了。”司马光摇着头,叹着张儒秀的无心。 “怎么了?”张儒秀瞧他扶额轻叹,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有难言之隐? 想到此处,张儒秀不禁叹着自己的聪明绝顶,腾出手里拍着司马光的腰,安慰着:“有事尽管同我说,咱俩谁跟谁啊,不用讲究。” “是么?”司马光看着她这自信满怀的样子,被她逗笑了来。 “不是中意这品香么?回屋去,我给你点上。”司马光说罢,便拉着人往院里走。 张儒秀跟着在身后,叹着他一会儿雀跃一会儿又低落,颇为无奈地摇摇头。 自家人,不计较这些。 路上,张儒秀砸着嘴,叹着他的口是心非。 声音从后传到了司马光耳中,时不时还能听见几句呢喃。 真是不知造了什么孽,养了一株不开窍的娇花儿。 戌时二刻,外头天黑了下去,街上倒是热闹起来。 守岁守得晚,总有人耐不住待在家里的寂寞,便会上街玩去。 街上开着小灯会,虽是不必上元灯会繁华如昼,且仅在子时前开着,游人也络绎不绝,兀自寻着乐子。 院里,小膳房人进人出,赶忙做好了膳给家主端了过去。 热菜热汤端到了堂厅里,热气缭绕,融进堂外的寒冬里,陪着落地灯盏,颇为一番韵味。 “多吃菜,都是你爱吃的。”司马光殷切地给身旁的张儒秀舀汤挑菜,不多会儿,菜碟子里的蔬rou便堆成了小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