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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见一系列政策下来之后,前线局势并未好转起来,再仁和的官家,也沾上了几分急意。 官家也是无奈,不过时间不会叫他一直反思澶渊之盟以来大宋积攒下来的弊病,他一直顺着大多数官员的建议,问些信任的人,把那些不中用的人都换了下来。 陕西前线不能只有庞籍那一帮子人,官家心急,向四方求着方略之士,来不及考察这些谋士,便都快马加急地把人送到了战线上,叫人指挥形势。 调动人事之余,官家见枢密院那帮子人也是提不出个什么好意见,一道文旨下来,长官调成了官家的亲信夏守赟。 这样怯懦腹中又毫无墨水的人升了上来,众位官员心里不满,却也不敢拂了官家的面子,更不敢在如此混乱时候忤逆君意。 偶尔传来几阵异声,大多数时候,都是附和着官家圣明。 一脸惊慌失措的官家,上朝时望见同样无措的官员,两方都为难。战争前奏打得缓,众人便都以为元昊只是一时兴起,不曾想这局势会发展到如今这般境地。 那帮官任由狼子野心的元昊肆意壮大势力,末了来一句人只是放着空话。待到人真正打过来时,又自危起来。想着图变时,才发现现有的制度满是漏洞,改起制来恐怕要比登天还要难上几分。 日日锦衣玉食的皇城人怎会懂得前线作战的艰苦?只是埋怨着,徒劳用功着。 六月廿三,官家下诏书“削赵元昊官爵,除属籍”。官家原本是想安稳人心,谁知竟病急乱投医,旨意之间全然是错处。元昊未曾被列入那卷皇家族谱,又何曾谈得上削爵除籍呢? 辽与西夏,谁人不知南境的大宋最讲究那些礼仪名分?如此宋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事上犯了错,除了本国还在自欺欺人,旁的国,谁看了这道文旨不鄙夷大笑? 这道文旨传到司马光那处时,他一直蹙眉哀叹,满是不可置信。 大概旨意是衙里的同僚报过来的,传来时已到了廿五,彼时正是戌时二刻,司马光正给张儒秀剪着手上刚起来的倒刺。听到宅老传来了这些消息,方才无比轻快的心又落到了深崖里去。 张儒秀也坐在一旁,听着宅老汇报这些事,也把司马光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 “先退下罢。”司马光叹道。 宅老出去后,司马光便支手抚额。 官家那套用人之道他不宜多做干涉,可这道文旨下来后,确实叫人匪夷所思。 官家下旨,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发现旨中的漏洞。甚至在旨意颁布出来叫人肆意嘲笑后,才觉其中不妥。 “事已至此,再埋怨也无济于事。不如多想些法子,还能挽救一二。”张儒秀劝道。 司马光一向重礼守礼,他从小便被教诲,自己身在一个礼仪大国。作为国家的一位子民,也当知礼守礼懂礼才是。他把这番话记在心里,却不曾想那个国在这方面上犯了大错,还是在这般局势之下。 怎能叫人不心烦哀怨呢? 司马光揉着眉,话里皆是思考:“说起来,又何止是礼叫人难堪呢?西夏攻势愈发猛烈,我方却连连败退。” “从上到下,都是弊病。澶渊之盟后,军队愈发松懈,百姓低头耕种不知战争滋味,那些官员更是醉生梦死徒享安逸。” 司马光说了,顿了大半晌。 许是想通彻了,抬起头,无比坚定地对张儒秀说道:“该变了。” “什么?”张儒秀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个国家,这些制度,都该变了,都该改了。” 司马光话里很坚定。 这会是场恶战,又或是场徒劳无用的败战。 那个他们引以为傲的大宋,兴许早在不经意间,落后于他国了。 作者有话说: 辛辛苦苦攒了二十万,真的不要再养肥啦!(头顶猫猫哭泣头) 以及这段时间三次元事有点多,码起字来真的没灵感,半天憋出来几千字。目前背景线只写了一点点,剧情上还要过个几年才能完结。本来想写成大长篇来的,因为手速太慢,在想要不要坎纲完结,也一直在想剧情走到哪一点才能结尾。 不会坑的,毕竟是从好几年前就想写的白月光文。只是觉得笔力太浅,写不出那个味儿来。还是要感谢一直追更的小天使们!手动比心~ 第62章 会陪着你 张儒秀听罢司马光这一番图变的话, 颇为震惊。 此时说出这番话的司马光,好似颠覆了她对他的认知一般。 在遇到司马光之前,张儒秀以为他是位迂腐顽固的人, 后来的王安石变法也在印证着他的那些保守激进的想法。她从史书与万人传诵里, 粗略地了解了他。 张儒秀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对面的人。直到方才他说出那番图变的话,才叫她重新思考起来, 要不要换个方式来了解他。 “怎么了?我说的你不同意么?”司马光见张儒秀一副呆愣模样, 关切地问。 张儒秀回过神来,轻咳一声。 “不如说说你的见解罢。”张儒秀回道。 司马光心里虽有疑惑, 只是强压了下去, 没敢多问。想了半会儿,开口道:“其实问题已然众目可见了。” “澶渊之盟换来几十年和平,叫百姓都安居乐业起来,也叫军队越发冗杂。休战期间,每年仍有数万人充军。而这些兵长期得不到cao练, 便都懈怠下去, 占着公位不做公事, 甚至可以说是好吃懒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