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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守岁,一夜都不得合眼。 司马光怕张儒秀累着,白日里劝她去床榻上睡会儿,睡得越久越好,免得晚间打瞌睡,熬不到正旦日。 张儒秀醒醒睡睡,醒来总是看见司马光伏在案桌上写字。恍惚之间,都觉着仍在梦里一般。 “不睡了么?今晚可是要一直守着的。”司马光发现了床榻上的动静,开口说道。 张儒秀摇摇头。歇息的几日她过得分外颓废,彻底散漫下去。 反观司马光,说是歇息,不如说是换了个地方办公。人仍是早睡早起,醒来就跑去书房读书写字,一刻都不想耽误。 也正是在这两三日里,张儒秀也对他有了个更深的了解。司马光总能把那些旁人暗中枯燥的事做出乐趣来。 笔墨丹青间,往往就抒出情来。 前些年随父四处游历,司马光也写了不少记闻,只是文不成著,随想随记,写上纸上。张儒秀对这些事感兴趣,司马光才稍稍整理了二三,待她百般无赖时递上去,叫她看。 除却这些笔记记闻,司马光也极为喜爱作画,多是些花鸟竹石。他也为张儒秀作了许多画,只是不曾告知过她罢了。 他愈是自律,便愈是衬着张儒秀散漫。 “今晚肯定不瞌睡!”张儒秀忿忿下床,一边嘟囔道。 司马光笔锋一顿,继而又转了下去。 “过了子时,你马上就睡!”张儒秀走到司马光旁边,说道。 还未等司马光抬头回话,张儒秀便又说道:“正旦卯时一刻,你就得去开例会。熬了一夜,必须得尽快休息才是,免得开会时你再睡着。” 司马光被她这一番颇为霸道的话逗乐:“放心罢,我可不像某个瞌睡虫,整日昏昏欲睡的。” “好哇你!居然说我!” 张儒秀假做恼态,同司马光一番纠缠。 屋里院里,都是一片欢声笑语。 晚间,膳房的养娘特意包了大官人和大娘子都爱吃的荠菜角子,角子刚出锅,还热腾腾地冒着热气。养娘叫人赶紧送了过去,也吆喝着叫院里的人都歇会儿,吃口热乎的角子,守岁也就开始了。 院里经过司马光的允许后,又抱来几只狸猫来。狸猫长得可爱,院里那些小女使守岁时,都抢着逗着猫玩,来消磨这段时光。 那帮男汉这时总要围在一起划拳喝酒,出了那么多日力,守岁时终于能大吐苦水,推杯换盏间,道尽一年悲欢离合。 养娘则是聚在一起,话些家长里短。 案桌上总有一件零嘴,那便是张儒秀给的瓜子。瓜籽炒过一番,正适合眼下这般时候。 而张儒秀,则是同司马光待在屋里,二人也说着话,时不时呷几口茶。 后来夜深了,二人便把阵地转到了床榻之上。冬日寒冷,哪怕屋里生着炉火,依旧有凉意传来。 一人披上一条厚褥子,探出头来聊天。 “先前你同阿舅一起去过那么多地方,有什么趣事逸闻,快都说给我听!”张儒秀提议道。 “确定?这可是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司马光回道。 “没事,夜还长着呢!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听你讲故事呢!”张儒秀颇有兴致地点点头,眼睛明亮,十分期待。 于是司马光便开了口,低哑的声音说着从前那些古老的故事。 故事很长,他也说了很长时间。 说着说着,便觉着肩头一重。原来是张儒秀早就瞌睡得闭上了眼,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碰到他后,便像是有了支撑一般,随意一靠。 “岁岁?”司马光低声唤道。 张儒秀无意识地哼了一声,像是用了所有剩下的力气一般,哪怕出的是气声。 “要睡么?”司马光又问道。 似是“睡”这个字触碰到了张儒秀的哪根神经,她一听便嚷嚷道:“谁睡了?我还听着呢!”说罢,咂咂嘴,又睡了过去。 司马光颇为无奈。 “既是如此,为何还要叫我讲故事呢?” 司马光说着,下一刻便掀开了张儒秀身上盖着的褥子,在人感到冷意之前,往自己怀里一搂,顺势将她推倒在床上,掖好被褥。 司马光只留了一处葳蕤的灯火,朝外表示屋里的人还在守着岁。 灯火离床褥远,这边昏暗不堪。 司马光躺在张儒秀身旁,听着她的呼吸声逐渐沉稳起来,想是睡得熟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儒秀翻过身,朝向司马光,嘴里嘟囔着什么。 司马光原以为这是梦话,便不甚在意。后来听得她一直重复那几个听不清楚的字句,才起了疑惑。 司马光翻身,同张儒秀相对,身子不动声色地凑了过去。 这样看来,倒像是一对璧人相拥而眠一般。 张儒秀喃喃低语,司马光费了大劲,才听了清楚。 “因为是你啊……是你……想了解你。” 话不成句,可司马光心里明白。 这是她对方才他的问话的回答。 因为是你,因为故事里的主人公是你,所以哪怕困意袭来,也要听。 因为想了解你。 张儒秀还有半句有一下没一下地崩了出来,口齿不清,似是梦呓一般,隔着遥远的山脉传了过来。 不过都不重要了。 因为喜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