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秦隐收回视线,淡淡道:至于转会,合约期到,是去是留这是你的自由,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Cool进队的时间不算晚,比叶软还要早一年,说没有感情肯定是假的。 只是如今缘分到头,大家都是成年人,分分合合好聚好散,没什么看不开的。 大路朝天,既不同路,便只能祝彼此征途坦荡,永不后悔。 良久,秦隐笑了下,诚心道:这半年,谢了。 E合约期满本来是在今年年初,只是正好赶上秦隐退役,为此他又签了一份临时合同,多留了半年。 这是秦隐欠他的人情。 Cool低着头不说话。 他就见不得老大这样,他希望Mini能够永远立于神坛,高高在上,睥睨一切。 最好能不用在乎任何人。 秦隐沉默了片刻,开口:最后可能还得辛苦你再多留半个月 这句话没说完,Cool连忙道:老大你放心,我会打完全明星赛的。 秦隐嗯了一声,叼着烟又吸了一口。 其他人那边,你记得早点说,别等到最后一刻。秦隐叮嘱。 Cool摇摇头,笑得苦涩:不敢说,他怕他们忍不住揍我。 秦隐吐了一个烟圈:他们没你想得那么傻,早就找我探过口风,现在假装不知道,大概是在等你亲口跟他们说, 外人看不清,身边的人又怎么会不清楚,若不是已经没有留在ONE的打算,怎么可能一直拖着不续约。 Cool缓缓露出了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 既然他们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能心无芥蒂地跟他一起训练吃饭打游戏? 许久,他自暴自弃般:我知道了。 秦隐把烟掐灭,拍了拍他的肩:你先进去吧,我打个电话。 Cool依言转身进屋,关上门的瞬间,意外瞥见秦隐的表情,心里一惊。 只见前一刻还板着脸的人,此时整个人的气场已经不一样了。 嘴角微翘,眉眼染笑,宛如冬雪初融,绿芽破土而出。 秦隐捏着手机放在耳边,静静等待电话那边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 世间冗杂之事太多,他想先去哄个小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云亭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另一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江时没给它顺毛,非要待在他怀里独占宠爱的小猫咪一爪子按住他的手机不要他看,拨开一次按一次。 江时只好把手机放在一边,各种顺毛摸,直到小家伙打起了舒服的小呼噜,电话进来了。 备注:秦美人儿。 江时点了接听,秦隐在电话那边问:下播了? 不紧不慢,嗓音低沉慵懒而随性,是他最喜欢的腔调。 江时低低地嗯了一声,又不想显得太生硬,讷讷地补充道:休息会儿,晚上再播。 语气干巴巴,仿佛无声地在说我不开心,快来哄哄我。 秦隐差点忍不住溢出笑声来。 本来以为三点之前能结束,结果耽误了一点时间,秦隐轻声道,想着你在直播就没给你打电话生气了? 江时静默一瞬,又嗯了一声。 生他的气是不可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可谁让他问了,江时就想耍个小脾气。 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秦隐有点想笑,差不多已经能想象出他此时的样子。 一定是微微抿着唇,眼角微红,故意露出一副无辜又委屈巴巴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一句晚上别等我临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秦隐改口问:我等会有个聚会,你要不要一起? 秦隐有时也看不透自己想要什么。 他不清楚合约夫夫私下里到底该怎么相处,但也明白一点,两个人之间牵扯越多圈子重合越多,等到合约结束,事情就会更难办。 毕竟不可控的因素越多,变数也会越多。 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个人各玩各的,互为平行线。 但秦隐却是私心想把他彻底带入自己的世界,没有原因,不经思索。 就像现在这样。 秦隐静静等着他的答案。 江时似乎认真地想了一下,又好像没有一丝犹豫:好啊。 秦隐顿时就笑了:都不问问有谁? 上一次他说想带他去见一下ONE那几个,可不是这反应。 江时脸上划过一抹纵容的笑,从善如流:那都有谁呀? 嗓音轻清软糯,低吟婉转,是温声软语。 就像是江时在顺着他哄着他。 秦隐笑:几个老朋友。 说着,想到那几个说话做事都没点把门的糟心玩意儿,秦隐扶额:你去了,他们可能会灌你酒。 能喝酒吗?他问。 江时的僵硬只持续了一瞬,他佯装思索了一会,半真半假道:可以能,也可以不能。 这不算骗人吧? 秦隐被他逗笑了,默认了他不会喝酒。 不过就算他会,秦隐也打定了主意不会那些个老狗比近他的身。 听话的小朋友,怎么可以沾酒那种东西。 秦隐看了眼时间,估摸着道:我大概七点到家,你先收拾一下。 江时说了一声好。 两个人都没急着挂电话。 猫崽子把毛脑袋拱进了江时的手心,一个劲儿地蹭,他只好开着外音把手机放到一边,伺候小祖宗。 空气里静默了一会儿,秦隐突然压低了声音道:江小时,你现在还沮丧么? 对方没回话,手机里安静了几秒,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就像响在了他耳边。 以前怎么没发现,秦隐很低很低地笑了一声,你这有点黏人啊小朋友。 江时簌然拿起了手机,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大了。 他唔了一声,问:那秦神给黏吗? 秦隐便在那边笑:也不是不给,就是有条件。 江时听出来了,他就是在故意逗自己。 风月里的玩笑话,无伤大雅,情趣罢了。 江时红了耳根,微恼,却还是自愿跳进他话里的陷阱里:什么条件? 我想想,略一沉吟,秦隐的语气中染上笑意,你哄哄我,说一句我爱听的。 胸腔震动,江时觉得里面藏着的东西又鲜活地跳了起来,他甚至能听到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声:那你想听什么? 秦隐好像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许久,才慢条斯理地道:你先叫几声秦隐哥哥让我听听。 江时:他闭上眼睛,无声地骂了句脏话。 为什么就是绕不开哥,叫老公不行吗roz 秦隐却一无所觉,他笑着反过来哄他:叫声秦隐哥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江时这次接的很快:那你呢? 想要你也可以? 不要多的,只要你可不可以? 秦隐却没反应过来,挑眉问:什么?尾音微微上挑,听着就挺欠扁。 江时半晌没说出来话。 我都已经躺平任cao了,你他妈居然只想当我哥? 还能怎么办,不如给你一把刀,捅死我得了。 真不服不行。 江时胸口憋了一口气,难受得厉害,却也不能把他怎么办。 最终,江时还是被他哄着,痛苦又顺从地叫了好几声秦隐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痛苦地一早上,我的存稿真的成熟了,都会自己发出来了。 第18章 挂了电话,秦隐进屋,曲着手指敲了敲桌面,手机碰到桌子,弄出了不大不小的声响。 孟煊正在玩手机,听到动静才抬头。 秦隐眉一挑,勾勾手:车钥匙。 秦隐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孟煊当时还有两局交流赛要打,怕他等不住提前走,直接抢了他的车钥匙。 孟煊不干,一张电竞椅坐的四平八稳:局都给你攒好了你想溜? 没说不去,秦隐耐心有限,眯了眯眸,朝他踢了一脚,麻溜点,我去接个人。 孟煊这才给队员老莫打了个电话,让人把车钥匙送上来。 秦隐拿到了就打算走,Cool连忙跟着站起来:老大,那我呢? 秦隐本来想说待会让小杜过来接你,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个不停。 办公桌中央,孟煊正拿着手机打字,单身二十多年的手速,面上笑得蔫坏。 秦隐啧了一声,怕他打多了字手抽搐,好心叫他:孟队,送送。 八点半,零度K吧。 秦隐带着人出现时,纯黑大理石吧台上已经摆满了瓶瓶罐罐的各式酒。 哟,秦哥来了,不知道是谁扯了一嗓子,包厢里大半的人都围了过来。 国内八大战队的队长今日差不多都来了。 这两年各大战队的前辈陆陆续续退役,队长交接,新旧两任队长一起,算上秦隐江时,竟有十三个人。 孟煊等了一晚上,就等着见真人,现在终于见到了,一看乐了,怪不得是小朋友,唇红齿白的少年模样,特别显小。 孟煊非常自来熟地塞给江时一罐啤酒,自我介绍:孟煊,又朝秦隐挤眉弄眼,秦哥,还不介绍一下? 不待秦隐说话,江时捏着凉透手心的易拉罐仰头喝了,回笑:江时。 秦隐: 江时回眸看了他一眼,狭长的眼尾已经熏红了,漂亮的眼睛里好似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喝了多少呢。 他就知道! 秦隐第一次觉得孟煊那张脸真够讨人厌的,非常想把他打爆。 秦隐皱着眉,将孟煊拨开,低声问:还好吗? 两个人挨得极近,江时趁机揪住了他的衣角,摇不摇头:我没事。 今晚要来的人除了一个还在路上,其他都到了。 秦隐带着江时简单认了一下人,众人都想跟江时喝一杯,秦隐替他一一回绝,但也不能太不给面子:我替他喝。 好在来之前,他先带江时随便吃了点,胃里有点东西垫着,秦隐没在怕的。 江时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孟煊凑过来,单纯地好奇:你成年了吗?看着只有16岁。 江时下意识地抓了一下颈间的戒指,眼睛就没从秦隐身上离开过:成年了。 顿了顿,他语气微妙:我已经能领证了。 孟煊嘴巴张成了O型,看了一眼被围在人群中央的秦隐,骨节分明的手捏在半扁的易拉罐,无名指上的钻戒在半明半暗的包厢内格外显眼。 他竟然还以为只是情侣对戒,傻子吧? 孟煊很快明白过来,惊呆了:秦隐那个老畜生,下手也太快了吧? 前两天才说自己有了男朋友,今天过来就变成了老公。 孟煊这个万年单身狗第一次见识到谈恋爱的进展还能如此神速,怕不是开了火箭吧? 正说着,秦隐不知何时已经在江时旁边坐下,手臂无比自然地搭在了江时的腰上。 秦隐挑着眼角看他,凉嗖嗖的,要笑不笑,偏偏语气温和地不得了:孟队,干嘛呢在? 得,这是在划地盘呢。 孟煊撇撇嘴,转头投入了喊麦的大营,嘶吼:兄弟抱一下,说说你心里话 谁能想到,这些人表面上针锋相对,恨不得下一刻就打爆对方的狗头,私底下却能心无芥蒂地聚在一起唱K蹦迪。 终于清净了,秦隐把吧台上的啤酒都推走,招侍应生过来,点了一些小点心,又问:想喝点什么? 这可把他问住了。 江时在前十九年里,喝酒只喝烈的,养宠物最爱野的,赛车攀岩蹦极,一切都按最刺激的来。 甚至在他性情最为乖戾的时候,抱着长岛冰茶当水喝也不是没有过。 但这些在秦隐面前不行。 于是他只能笑笑:都可以。 秦隐没想太多,随便点了一下。 一分钟后,江时看着侍应生把□□罐旺仔牛奶摆在他桌前,整个人有一瞬间的茫然无措。 江时直接气笑了。 这人,让他说什么好呢。 一轮嗨罢,喊麦的人都瘫回了沙发,又换了新的一波人去吼。 直到换了第三波,最后一个人才姗姗来迟,江时听到动静抬了抬眼。 男人一眼就看见江时,脸色微变,好在他常年顶着一张冰块脸,有点情绪起伏旁人也看不出来。 江时愣了一瞬,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突然感觉自己坐的沙发又凹陷下去了一块。 苏寒刚刚吼完下来,趁自家老大在看手机就挤到了江时身边,他兴奋地叫了好几声:大嫂! 江时歪头想了一下,Finger? 是我是我!没想到大嫂还能认出我。苏寒嘿嘿笑了两声,内心十分膨胀。 江时咬着牛奶罐,指了指门口被人围着灌酒的男人,问:你知道他是谁吗? 在识人脸色这方面,倘若十分为限,江时自认八分有余。 刚才两人无意之间对视,虽然对方很快就把视线移开了,但江时直觉他看自己的眼神不简单,就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他一样。 苏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男人穿着黑色风衣,面色冰寒,又酷又拽,整个一行走的冷风机,不是那个黑面阎王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