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渣化之路 第1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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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野山猪rou,肯定卖得比寻常人家的猪rou贵,而且野猪rou没有家猪那么腥臊,谢隐观察过村子里几户养猪的人家,猪都没有劁,因此长得瘦骨嶙峋,村民又舍不得大量喂,卖不得几个钱。 没有劁过的猪rou腥臊味重,被许多雅士认为是下贱之rou,若非买不起其他rou,基本没多少人会养。 所以在市场卖rou,一般也没人会买这种定价很高的野山猪rou,野鸡野兔也卖得都比家养的贵,它们在山中吃得膘肥体壮,比寻常人家养得可肥多了。 谢隐直接找了县里最大的一家客栈,问他们收是不收。 梨花感觉他胆子真大,换作是她可不敢这样跟人说话,那大酒楼的掌柜一个个眼睛都在头顶上,可不是好相与的主儿,村子里有人在里头跑堂,回来的时候都令人羡慕,吃得好穿得好还穿着细布衣,真是了不得! 这掌柜的原本想着,能抓野猪来卖,必定是个山野村夫,结果一见谢隐,便觉得他非池中之物,遂收了轻视之心,老老实实以市价猪rou的五倍购入了全部野山猪rou,连着野鸡野兔也叫他包圆了,谢隐见他还算实诚,便提醒了一句:“今日切勿晚回家。” 掌柜的一头雾水,谢隐已带着梨花离去,又将手里药材卖了,其他都是小头,那朵成年蛤蟆头大的灵芝才是大头,年份上百,而且格外新鲜水灵,药铺的掌柜看得欣喜无比,给了一百六十两银子,还跟谢隐约定,日后若是还有这样好的灵芝,再给他送来。 一百六十两! 梨花恍恍惚惚,不懂为什么在夫君这里,赚钱如此容易,她这辈子都没见过一百两的银票呢!即便是爹还在,他们家挺富裕那会儿,也顶多有个三四十两银子罢了。 这、这大山里难道真的到处都是宝贝? 谢隐被她的话给逗笑了:“山里确实有很多宝贝,但也有很多危险,不过只要不进入深山,小心谨慎一点,应该是没事的。” 这一百六十两银子足够他们起好房子了,谢隐又没打算在这里住个三五十年,所以还是想盖敞亮的木屋,不然没有砖,还得烧砖窑,太费事,也不想做这个生意。 他买了些建房子所需的用具,又买了文房四宝,这主要是给梨花练字用的,无论怎样,最迟两年,即便他不离去,皇帝那边也会找过来,所以梨花必须得学习,他当然能够把她保护的滴水不漏,可她会感到高兴吗?她能面对旁人的轻视而不失落吗? 梨花骨子里是很要强的姑娘,这一点可以从她家产被叔伯瓜分,她却不肯跟他们走,而是自己养活自己看出来,所以谢隐不认为她是那种想要被护的无微不至的女孩,她是很坚强、很有韧性的,这是难得可贵的品质。 这年头纸卖得可不便宜,光是买这点东西,银子流水般哗啦啦去了二十两,梨花捂着嘴惊呼:“怪不得好多人家供儿子读秀才,都把家底供光了!” 若是买点笔墨纸砚就要花这样多的钱,那谁供得起呀!二十两,都足够一个大家庭生活一年多的了! 谢隐道:“既然觉得贵,就要珍惜,若是不好好学,我可是要罚你的。” 虽然他嘴上说罚,梨花却觉得他并不会真的打骂她,反倒语气亲昵自然,令她忍不住扯扯他的衣袖。 两人卖了rou跟药材,又买了许多东西回去,其中包括一些用来做衣服的布、做菜的各种香辛料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当然也少补了零嘴蜜饯之类的,梨花还是少女年纪,她肯定喜欢这些,只是经济条件限制而已。 因为路途过于遥远,谢隐还把梨花抱到了他的推车上,梨花本来不想让他推着,觉得太重,可一瞧,他轻轻松松连汗都没出,再想到他能一只手拎野猪的力气,顿时崇拜不已。 梨花家出事的时候,没有人来帮她,她是一个人咬牙活着的,村民们都信了三婶娘“梨花命硬克亲”的说法,虽然不是她直系亲属,但乡里乡亲的,叔婶一直叫着,万一克着他们咋办? 他们不稀罕梨花,梨花也不稀罕他们,谢隐跟梨花一样。 所以房子真的就是他自己慢慢建起来的,他去深山找好木头,小人参精只有这时候能出来放风,兴奋的要命,穿着红肚兜黄短裤到处窜,跟猴儿一般撒欢,卫刺则到处找野果子,用背上的刺儿扎了送到谢隐跟前,谢隐直接在山里把木头处理好再带回家,每天下山,除了木头,都能看到他要么带只鹿,要么带只狍子,甚至有一回还带了一头熊! 这山里……真就这么多好东西? 村里人忍不住眼红啊,也有人开始往山里试探着去,一个小白脸都能在山里吃香的喝辣的,没道理他们这些老农民不行是不是? 尤其是梨花的大伯跟三叔,那更是坐不住。 一开始的确尝到了甜头,但整个村子的人都往山上去,外头那点子资源能剩下多少?慢慢地,有人胆子大起来,在外围没有危险,但好东西没多少了,要是再往里头去呢? 就这样,逐渐有胆子大的人进入深山,当然也有劝的,拿梨花爹当例子,不过更多的是追逐利益的贪婪,富贵险中求,要是能在深山里找到宝贝,谁还每天辛辛苦苦搁地里刨活? 结果第一批进去的人就出事了,七个男人结伴进去,带着镐头铁锨,最后就活着回来俩,一个缺了胳膊一个少了腿儿,其中就包括梨花的大伯跟三叔,俩人都没能活命,据幸存的两人说,是被狼群给撕了。 他们几个人找着了鹿群,正兴奋激动着呢,跟狼群碰上了,村民们怎么可能会是狼群的对手?还能留口气活着回来,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大伯娘跟三婶娘哭啊哭,哭的眼睛都快瞎了,总不能让男人就那么死在山里,连尸体都没有吧?这妯娌俩一合计,居然找上梨花家,让谢隐去山里,把大伯跟三叔的尸体找回来,哪怕把骨头带回来也是好的。 梨花一听出了这样大的事,脸都白了,她死死抓住谢隐,决不许他去,大伯娘跟三婶娘哭天抢地骂梨花没良心,还给谢隐跪下了,求他帮忙。 谢隐淡淡地说:“最开始我就提醒过了,让你们别往里头走。” 他从山上下来时,曾遇到一些村民,提点过,可他们不在意,反认为谢隐是不想让他们也发财故意吓唬他们,硬是要往深山钻,那谢隐又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把他们全都抓回来全天候看着? 他是他们的爹吗? 不听劝,这般下场,怪不到他头上来。 梨花吓得抓着他的手都在颤抖,谢隐不可能答应大伯娘跟三婶娘的要求,让梨花为自己担心受怕,在他心里,梨花的重要性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哪怕是十一皇子的亲爹这会儿出现,谢隐也不会把他排到梨花前头。 “你平日就天天进山,也不见你出事,如今求你帮忙,你却不肯!” 三婶娘又哭又骂,家里没了男人就没了顶梁柱,她感觉天都塌了,不懂谢隐为何如此无情,一家人再如何有龃龉,终究是一家人,“梨花,你真就忍心看你三叔死无葬身之地吗!” 梨花紧紧抓着丈夫不肯松手,强自镇定对三婶娘说:“三叔胆子那么小,为何敢进山?我爹当年怎么从山上回来的他亲眼所见,三婶娘骂他了吧?” 三叔算是个妻管严,三婶娘又好攀比,看见被赶出去的侄女梨花过得蒸蒸日上,怎么可能不嫉妒?她恨得要死,只能怪自家男人没本事,不跟别人一样有胆子上山打rou回来吃。 谁知道能出事啊,这个小白脸天天往山上钻,不也活蹦乱跳的? 村民们都是这样想的,觉得谢隐能行,他们也不差,而且谢隐进山得到的好处是实打实的,他们都看在眼里,谁能不嫉妒呢? 可他们不是谢隐,他们在山里没有自保的能力,即便结伴前去又怎样?那镐头铁锨,和赤手空拳比起来好到哪里去?如何应付得了狼群? 大伯娘三婶娘纠缠不休,这时外头传来一个声音:“敢问这里可是梨花姑娘家?” 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从上头下来个富态的中年男人,他一见到谢隐,大喜过望,直接冲了过来,“神仙!这位神仙!” 他想去握谢隐的手,又不敢,怕唐突,只双眼发亮盯着谢隐:“神仙说的全中了!那天晚上我回家的早,第二天就得知有两伙贼人深夜斗殴,正好在我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死了好几个人!若非神仙提醒,我这条命啊,怕是要交代在那了!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神仙收下!” 随后,马夫跟小厮开始一趟趟往下搬东西。 这人正是酒楼掌柜,当日谢隐见他眉宇间有死气,便提醒了一句,全看此人信不信,信了便能躲过一劫,不信便会命丧于此,看样子,他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恭喜,日后无伤无痛,能够长命百岁了。”谢隐说着,坦然接受了礼物。 一边的大伯娘听了这番话,后知后觉,顿时将谢隐视为仇人:“你能算?你能算你为何不阻止他们进山?是你害死我家男人的!是你害死我家男人的!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去官府告你,让你偿命!” 她发疯的样子属实难看,失去至亲之人令她痛苦无比,这种时候若是落井下石,便显得很没有人性,可当初梨花爹刚死,还没下葬呢,也是这位大伯娘跟她家男人,迫不及待冲了进来,要以长子的身份占据梨花家的房子。 更何况,谢隐并非没有提醒,是大伯三叔他们一行人根本不信,硬是要去。 对于大伯娘的撒泼,谢隐没说话,梨花也没说话,酒楼掌柜却看不得她这样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厉声道:“这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怎么还能怪神仙呢?神仙已经提醒了你们,你们却非要去,那叫咎由自取!不知天高地厚!你还要去报官,你尽管去!我们县令大人也不是眼瞎目盲之人,你若是诬告,看他治不治你的罪!” 还在发疯的大伯娘一愣,露出畏惧之色。 在酒楼掌柜的帮助下,大伯娘跟三婶娘都被赶了出去,他再三对谢隐表示感谢,见谢隐正在盖房子,立马拍着胸脯要帮忙,甚至还委婉地问谢隐,在这小村子里住多有不便,是否想过搬去县城?他在那里有几处房产。 谢隐轻笑着婉拒了,梨花不喜欢这个村子,可她的爹娘都葬在这里,她舍不得走。 而且就这样跟他走了,梨花也会害怕。 她还没有足够的自信。 这里虽然有讨人厌的家伙,但山清水秀,又有彼此为伴,每日赏花读书,亦别有闲云野鹤之趣。 更何况早晚都会回去,便得格外珍惜这难得的清闲时光了。 掌柜的再三拜谢后离去,谢隐进屋拿了个小箱子出来,梨花认得那是他的药箱,里头是谢隐自己制作的药材,攒了不少时间,“你要去哪里?” 谢隐摸了摸她的头:“我去那两户幸存的人家看看,他们受伤很严重,普通大夫可能无法治疗,我去的话,兴许能帮他们保住命。” 梨花立刻说:“我跟你一起去。” “很血腥,你别去,万一他们家里激动起来,动起手伤着你就不好了。” “我很快就会回来。” 梨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她坐在屋檐下缝衣服,眼看要入冬了呢,得早点准备冬衣好过冬,隐子哥还挖了个地窖,说是能储存粮食跟菜,梨花之前去看了看,里头黑咕隆咚怪吓人的,她一个人都不大敢进去。 村民们请不起好大夫,请来的大夫也治不了,谢隐会来是他们没想到的,虽然不信任他,可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结果你还真别说,人家真的行! 给两人止了血处理了伤口,又留下药,谢隐一文钱没收,他态度坦然,却令人不敢直视,没有哪一刻像是现在这样,村民们清清楚楚意识到一个事实:这个人和他们不一样。 不过这次是特殊情况,看在危及性命的份上谢隐才没有收钱,否则要真是谁有点不舒服都来找他想混个不要钱的药,那是绝不可能的。 第185章 第十五枝红莲(四) 梨花发现自己的日子在村子里好起来了。 以前村民们大多无视她,生怕跟她多说两句话就会被克死,一个个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现在不一样,梨花去地里,沿途都是跟她打招呼的人,以往看到她恨不得把她骂得去上吊的大伯娘跟三婶娘,现在都不敢跟她对视了,路上碰着,也低头让开。 隐子哥什么都会,读书写字不用多说,他会打猎会盖房子会煮饭还会看病,以前村子里人有个头疼发热都不舍得看大夫,现在拿个鸡蛋或是带点青菜过来,谢隐就给看了,说是不免费,其实跟免费差不了多少。 新房子在两个月后终于盖好,正巧冬天降温,家家户户都闷在家里头过冬,新房子盖好时,也是谢隐跟梨花成亲的日子。 虽然梨花再三说她什么都不要,只要能跟他做夫妻就很幸福,可谢隐不会真的让她没名没分跟着自己,村里人会怎么说她?做流水席的师傅是酒楼里的大厨,桌桌八荤六素,排面拉到最满,来吃席的,甭管过去关系如何,今儿是大喜的日子,不提龃龉。 梨花没有爹娘,也不需要找人从“娘家”出嫁,更没有像她爷奶想的那样,会去求他们,成亲是热闹的喜事,但谢隐并不喜欢让新娘子全天不吃不喝等着入洞房,更不喜欢她安安静静待在新房里不出来凑热闹。 或者说谢隐一直就很反感古代的成亲方式,繁琐又古板,对新娘子来说是一整天的煎熬,不像是组成新的家庭,倒像是人口买卖。 嫁女儿的家,将女儿像货物一样用嫁衣包装好,捂住眼睛蒙住脸送入轿子,轿子就是拉货物的运输工具,货物到了,放进新房,为了防止货物逃走,要派许多人在新房里盯着新娘――等待买了货物的主人,也就是新郎回来拆开。 奇怪到令人无法理解。 梨花害羞极了,她没有盖红盖头,谢隐亲自给她雕了一套金红相间的头面,本就生得娇艳如花的梨花,真真是美极了,她并不像是闺阁千金那样柔弱的美,而是健康、坚韧,手脚有力,这样的美更令人欣赏。 两人举杯对着满场宾客敬了一杯酒,随后便去吃自己的饭,而后又祭拜了梨花的爹娘,给他们烧了纸钱,梨花到最后还是哭了,她对着爹娘的牌位发誓,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决不让他们为她担心。 一天热闹完,雇来的人帮忙清理了残局,新建的房子结实又亮堂,屋顶檐角还雕了别致的花纹,谢隐准备在院子里打一口井,这样的话就不用走那么远挑水去了。 冬天的话也更方便一些,梨花自己一个人过时,冬天得去河里一趟又一趟挑,要是天冷,冰面坚硬还不好砸,挑满一水缸,她能被累得去掉半条命。 到了晚上,月明星稀,村子里又恢复了平静,新家里也只有刚成亲的两人,梨花听他说想打井,惊讶地问:“你还懂看井呀?打一口井可是要很多钱的,而且请人帮忙看位置,就算看了,也不一定能出水呢。” 村子里可不是家家户户都有水井的。 “这有什么难的。” 谢隐随口回答着,正要跟梨花细细讲讲,却发现她正双手捧着脸蛋,一脸梦幻的看着他,这让谢隐有些许的不自然,他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怎么了吗?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没弄干净?” “嗯~”梨花摇头,衷心感叹,“你好厉害呀!” 说完,没等谢隐害羞,她自己意识到这话有多大胆,当下脸一红,起身跑了。 谢隐想给她讲科学的想法自然也落了空。 第二日,他就花钱请了人帮忙挖井,出于对他的盲目信任,村民们都觉得他说的肯定是真的,果然,虽然一开始没出水,但持续往下挖,便有水冒出来了,他们惊喜地喊着:“出水了出水了!真的出水了!” 随后七嘴八舌地围绕在谢隐身边,询问他能不能帮自家也打一口井,他们愿意付钱。 这种力所能及的事情,谢隐一般不会拒绝,只是帮忙勘测定点,他仍旧像给人看病那样,意思意思只收个鸡蛋一把青菜之类的,因为他脾气很好,以至于大家都忘了当初他是怎么一只手把几百斤的野猪从山上拎下来的。 梨花不用再一个人面对流言蜚语跟诋毁,她那泼辣的性子渐渐少了,变得像是爹娘还在世时的模样。 但村里的男人们,或者说十里八乡的男人们,大概都要恨死谢隐了。 他以一己之力拉高了全体男人的水平,导致他们找媳妇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