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式婚姻 第10节
书迷正在阅读:我可能当了个假炮灰[快穿]、我始乱终弃了一条人鱼、双生太子宠妻手册、春泥、小作精和土老板[八零]、豪门最强仓鼠[星际]、我和朋友的哥哥做了[1v1 H]、山门被围,我的弟子黑化了、横推三千世界、金主她易推易倒
“嗯。”叶晚意眼不红心不跳地进了房间,把东西取出来放进自己的包里。 “西装也是他的?”叶母突然想到。 “嗯。” “那他平时工作在北京?你们异地会不会感情不容易维系啊?” “高铁也就四个多小时的距离,再说了,异地也算是对两个人的考验,成不成都是缘分,命中注定的事儿。” 叶母又絮絮叨叨问了很多关于沈星河的情况,叶晚意悉数交代,就差要讲她和他的学生时代了,最后祭出朋友圈的合照,这才算完,叶母放心地高高兴兴去洗漱睡觉了。 拿着包回到自己房间,叶晚意看见包口露出的那一小角户口本暗红色封皮,她突然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竟然会干出说谎偷拿户口本的事情? 其实叶晚意很少对母亲说谎,这次确实有点心虚,但是一贯秉持报喜不报忧原则的她,还是觉得,等真的稳定了,时机成熟了,再跟母亲坦白比较好。人到了她们这个年纪,唯一牵挂的就是子女,虽然叶母一点儿也不极端,也没有把过多的催婚压力给到自己,但是她夜夜睡不好觉,也确实让叶晚意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 叶晚意想着:这样安排,也算给mama一个很好的交代了。他们这一辈,催婚也大多是因为害怕等他们走了,就没有人照顾自己的子女了,在他们的认知里,婚姻算是一道保障。 叶晚意不完全认同,也不想反驳,因为在时代飞速发展的今天,没有什么是坚不可摧的保障,你能靠得住的,唯有你自己。好的婚姻,如虎添翼,坏的婚姻,直接拖你进入十八层地狱。 说来也是奇怪,好像每次说谎,都是跟沈星河有关。记得上初中的时候,为了暑假到沈星河外婆家给他补课,叶晚意骗mama说去女同学家写作业,然后每天出门的时候就跟做贼一样,步行走很远到巷子口才敢坐上他的自行车,途中还一直留心周边,生怕被熟悉的街坊邻居看见。 叶晚意躺在床上,看着挂在窗户边衣架上已经洗干净的黑色西装,忽然起身打开衣柜,左翻右翻,才找到上次她发奖金咬牙花8千块买的某轻奢品牌大衣的空包装纸袋。 小心翼翼地将西装叠好放进去,叶晚意这才安心睡下。 许久不做梦的她,这天晚上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大脑一刻都没有休息过,一直不停地在做梦,一个接一个,有好有坏,比如她终于升职加薪买了新房子,比如徐龙一家子都对她冷嘲热讽笑她混得不好没本事,比如沈星河结婚后便拿着他需要的那张纸消失不见…… 只是坏的梦应验与否尚不得知,好的梦倒是证明全部是反的,坏消息还来得特别快,因为第二天上班,叶晚意就被领导单独约谈了。 叶晚意高考成绩滑铁卢,最后只是进了一个普通一本大学,凭着自己的喜好选了专业,也没有想太多关于以后就业的问题。所以即便大学勤工俭学年年一等奖学金,获得法语和新闻传播的双学位、有一年海外交换留学经验,也没能让她在找工作的时候有太多优势。 y市是一个三四线小城市,生活节奏安逸舒适,环境和气候宜居,然而在应届工资平均水平在四千左右的时候,市区地段房价已然飙升将近至2万一平。 法语在这个城市,根本没有需求……即便需要小语种,也大多是日语、韩语这种,欧洲语系,在这儿显得不是很接地气。 所以叶晚意采取了曲线救国的方式,凭借着自己的英语专八水平,进入了一家外贸公司,从翻译做起,后来又转了带销售性质的岗位,从最基层的专员做起,一路凭借着自己超人的业务能力,过五关斩六将,做到了经理的职位,晋升速度在内部可以说是最快的。 底薪加上订单提成和各种奖金,一年到手也能有15万,这是叶晚意用单休、加班、和很多非常人能承受的业绩压力换来的,除此之外,叶晚意还会额外用休息时间做一些笔译兼职单子,只为多赚一点钱,好让自己和mama不在那一帮势利的亲戚面前抬不起头。然而逢年过节聚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会被各种秀优越,叶晚意这才知道,原来她赚的这点钱根本证明不了她自己,成绩不入流的徐蔚蓝可以轻松地选择在香港继续读书深造,顶着所谓高学历的光环,吹嘘着自己又参与了什么金融项目,轻松拿到了几十万的佣金……对比之下,她的努力和付出显得那样的不值一提。 半年度的考核涨薪结果迟迟没有出来,叶晚意以为领导找自己,是提前透露下结果,好让她心里有个准备,没成想,却是告知她,她所带领的事业部全部要被优化的噩耗。 她,毫无疑问,也是要被劝退的对象。 第16章 名单上的人工作地点下周都改…… “晚意啊,你从进公司以来,就一直很优秀,对我们分公司的贡献也是有目共睹。”领导的谈话技巧也是很有水平,“你跟着我这么久,无论是机会还是待遇,我都会尽最大力量为你去争取。” 叶晚意认真听着,等待下文的转折。 “你也知道,受疫情影响,集团今年效益不好,我们y市又是不怎么重要的分公司,业务体量小……”领导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你所在的这个事业部要撤掉,大部分人员都要优化,极少部分留下作调岗处理。” 叶晚意以为领导找她,最差不过是她自己的调薪申请被打回来,没想到会是撤整个事业部和裁员。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她一点准备都没有,语气也有些激动,音调提高了许多,甚至还有点发抖。 “我们事业部三年前设立,从0到1搭建团队,业务总量虽然占比不是最大,但是涨幅和增速以及各种指标考核都是分公司第一,为什么第一个就是……” 领导打断叶晚意:“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但是这就是集团和公司的决定,我也没办法。不要说你这个事业部,总部甚至在考虑撤掉y市分公司,早点自谋出路吧。” “……” “你有什么打算么?”领导问,“不过y市的发展确实不好,你在这也确实屈才了。” 叶晚意心里想冷笑,有什么打算?这么突然,她哪来的打算。 “会有n 1赔偿的吧。”叶晚意自知,话讲到这一步,已经没什么余地了,既然留下不可能,那么她应得的裁员赔偿肯定不能少。 听到这话,刚才还一脸和蔼的领导脸色微微变化:“晚意,你是管理层,按理说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我拿你当自己人,才提前透露给你好让你有个缓冲期找下家的,大家一起共事几年了,公司也算培养了你,你也别让我难做了。” 叶晚意脸上情绪不明。 “公司都不行了,哪里还给得出赔偿,你要是去仲裁,流程冗长劳心劳力不说,人事给你捅出去,你也不太好找下家,y市的圈子就这么一点大,谁敢用仲过裁的员工呢。再说了,这也不是裁员,只是优化和结构调整,总部那边已经给出名单了,名单上的人工作地点下周都改为北京,也就是总部大楼,要是不去那边打卡,就算旷工。”领导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话里话外都是为她着想,威逼利诱中毫无人情味,这幅嘴脸让叶晚意不由得觉得恶心。 “我手底下的人呢?都在名单上?还有那些客户呢?”叶晚意问。 “你手上的工作和二部的薛珊交接,其他就不用管那么多了。下周如果你不去北京,就尽快从oa上走一下流程和手续吧。” 叶晚意沉着脸走出了领导办公室,回到自己部门的时候,没想到二部的薛珊人已经在这了,她看到叶晚意,招呼也不打一声,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二郎腿翘着坐在椅子上,示威一般地已经开始给叶晚意的人下达工作指令。 砰地一声,叶晚意进入自己的办公室,门摔得震天响。 小刘敲门进来,垂头丧气,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晚意姐,二部的人都在内网里传,要把我们部门裁的裁,撤的撤……不签离职单的下周就调岗去北京总部。这是真的吗?” 叶晚意点头:“是真的。” 小刘也是跟着叶晚意一路拼过来的,这几年工资和奖金都不少,前不久和女朋友刚结婚买了房和车,每个月有将近5000块的贷款要还,原先觉得这份工作虽然苦了点累了点,但是好歹能挣到钱,现在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凭什么?他们二部的人平时处处被我们压一头,这会儿我们好不容易客户渠道开拓下来了,他们就来吃现成的?还要用这种卑劣和恶心人的方法?” 叶晚意皱着眉,总部有精简的需求应该不假,只是到了分公司这一层,就有人借机干起了肃清异己的勾当。 薛珊业务能力一般,但是会来事儿,哄得领导高兴,叶晚意属于那种不喜欢在人际关系上下功夫却在业务方面很猛独领风sao的那一咖,所以薛珊一直看不惯叶晚意,两人也不太对付。只不过在叶晚意部门业务的初创期,领导需要她这样一个人去开疆拓土,所以她能顶着各种非议和嫉妒青云直上,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专员一路升到经理,甚至还有竞聘高一级总监的打算和机会,但是现在似乎客源也稳定了,江山不再是需要打而是需要守的阶段,所以领导自然而然有了选择。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时候你太不可或缺,对公司和领导而言,未必是一件好事,所以在合适的时候,领导愿意付出一些代价去找人替代你,即使花费的人工成本比原先高。 叶晚意叹了一口气:“我也没什么办法,我和你们一样,last day也是下周。如果你们想留下,可以主动去找薛珊争取,不用顾及我,出来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养家的,这种时候没必要讲什么义气。” “晚意姐……”小刘欲言又止,y市没有类似规模的第二家公司,跳槽根本没地方去,换行就是穷三年,意味着你之前积累的人脉、资源和经验通通清零,他算基层里绩效不错的,他如果递个投名状,留下也不是完全没希望,就是得脸皮厚点罢了,“你怎么办?” “还没想好。”叶晚意系统提交了年假申请,可笑的是今天还是个周日,被叫过来“加班”不说,想提前走的时候还得请假才能放行。 社畜真是没什么尊严可言。公司抛弃你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打,什么汗马功劳,撕破脸的时候都是狗屁。 第17章 能骗我心的,才是最厉害的。…… 和沈星河约的时间还没到,叶晚意没地方去,便开车直接提前去了定好的餐厅,服务员给她倒了杯柠檬水,她喝了几口,不紧不慢地取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从许久不打开的文件夹里找出自己的简历,开始润色。 然而双手悬空在键盘上很久,一个字都打不出来,因为她现在很迷茫,好像自己会的东西很多,也有很多经验,但是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用,她一点方向都没有,焦虑感从心底滋生,让她无所适从。 正烦躁的时候,偏还收到老妈的微信,说是爷爷在医院里又不好了,闹着要一家大小去看他,还追问她和徐蔚蓝最近的相亲情况。 【在加班,我晚点抽时间过去。】 一下子丢了工作,向来报喜不报忧的叶晚意肯定不会告诉母亲,不然她又得是成宿睡不好觉。 叶晚意回复完,一股脑儿往后倚在靠背上,叹了一口气,放空了几十秒,便又重新坐直身子,正巧这时候好友姜凝打过来,叶晚意抓住倾诉机会,电话里先是把无良公司和煞笔领导一通问候,发泄过后才觉得心里这口气出得顺畅点。 姜凝虽然也跟着骂,但是说话情绪明显不对,比叶晚意还要提不上气,更加低落。 “你怎么了?跟薛凯吵架了?”叶晚意察觉不对,开口问。 “没吵架。”姜凝顿了顿,“婚礼取消了,之前他家给的10万8彩礼我也还回去了。” “……”这个消息还是让叶晚意很震惊的,因为上个月打电话姜凝还在说一些婚礼筹备的事情,比如一定让她请年假飞去北京当伴娘,比如婚纱的款式,婚宴的主题等等,现在突然说婚礼取消了…… “没有缓和回旋的余地了么?”叶晚意问。 “没有了。”姜凝心里憋得难受,“晚意,什么狗屁爱情,婚姻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算计和利益交换。” “到底怎么了?” 姜凝作为叶晚意最好的朋友兼大学同学,毕业之后选择留在了北京发展,她和薛凯的事儿,叶晚意还是知道的,大学时候郎才女貌,一直都是模范情侣,毕业几年,各自工作都稳定了下来,自然进入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虽然偶尔也有各种摩擦和抱怨,但是以姜凝的性格,轻易不会把分手两个字说出来的,这回却是直接到了退婚的地步。 “我爸病了,我把他接到北京来治,薛凯不同意。” “是哪方面的?” “心脏。” 叶晚意默了默:“你钱够吗?不够我这里有10万,你先拿去用。” 谁都知道,进了医院,钱就不能算钱了,用起来跟纸一样。 姜凝本来已经平复好了自己委屈的情绪,但是一听好友这句话,还是禁不住哽咽,再亲密的关系,提到钱都是谨慎和敏感的,她能理解薛凯一家怕被拖累的心态,但是那种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被权衡利弊后抛弃的绝望和失望,是她一时之间无法消化的。好友叶晚意能问都不问直接借给她十万,而薛凯一家却为了省钱在拼命劝她让父亲在老家做所谓的“保守治疗”。 “还没到那个地步,家里有点积蓄的,再不济老家还有房子可以卖。”姜凝婉拒,这份心意她是记下来的,只是现在还没到跟亲朋好友借钱的地步,她转而问叶晚意,“你接下来呢?” 叶晚意耸肩,无奈道:“不知道,能达到预期的工作机会不多。” “你真的要在y市养老,不再来北上广深拼一拼了?我们的专业,回老家没前途的。”姜凝感叹,北京这个城市,虽然你在这生不了根,但是没人会闲言碎语地把你当大龄异类,虽然你地铁挤破头,房租贵成狗,但是认认真真996,还是能拿到一两万的月薪的,她的老家,不说有很多不按规定交五险一金的,单休都明明白白写在招聘广告上,加班没有加班费,不是卖房卖保险的销售,就是三班倒的客服,大饼画得猛如虎,干得再多工资到手也不过三千五。 叶晚意认真考虑了下:“看情况吧,不一定。” “你那破单位不是让你去北京总部上班嘛,你就飞过来打卡,看他怎么说,这种无良企业就是欺负劳动者怕麻烦,用这种损招逼你主动离职,我回头跟采编部的同事说一下,跟着你直接去采访他们总部负责人,上了新闻看他们赔不赔你钱。最近正好需要这方面素材呢。” 叶晚意笑,想着这方法倒是也可行,不过不为这个事儿,她可能也要去一趟北京。 “你爸在哪个医院,过几天我去看看他。” 姜凝还以为叶晚意特意要为这个事儿请假来,连忙说不用。 “不是特地去,也有我自己的事情。” “来维权?” “去结婚。”叶晚意答完笑了,可能觉得话说出口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结婚?”姜凝音量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很是诧异,“跟谁结婚?你不是连对象都没有?你这就闪婚啊。” “一个以前同学。”叶晚意其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向来求稳的她会做出这个惊人甚至有点疯狂的决定,“到时候见面再讲吧,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姜凝仍旧觉得难以置信,要说叶晚意,大学那么多长得帅家里条件也不错的男生追她,她都是一副拒绝的姿态,丝毫不理会,后来熟了之后聊天谈心也没听她说有什么青梅竹马,她的感情生活极其空白,平日里不是泡在图书馆学习就是外出兼职赚钱。 她很理性,绝对不像是会闪婚的人。 “那你到时候来北京一定把人带来给我见见,我给你把把关。”姜凝依旧不放心,“我怕你被骗!” “和谁结婚都一样,不要有太高的期待,就不会被骗了。” 絮絮叨叨和姜凝聊了好久,两人一起吐槽,互相开解,叶晚意心情好了许多,谈话间都没发现沈星河已经在她身后站了很久,还看到了她的电脑屏幕。 直到这位英俊的男人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服务生再次来到桌前,叶晚意这才发现沈星河到了,她跟姜凝说下次再聊,然后才挂断了电话。 “其实你可以不用挂断的。我看你聊得挺开心。”沈星河接过菜单,点完一些之后递给叶晚意,“你看你喜欢吃什么,再点一些。” “好。” 点完餐,叶晚意把户口本和其他一些资料的复印件拿给沈星河:“东西都在这里了。” 沈星河接过,忽然问:“你确定不需要见一下家长吗?我的意思是,你那边,你能做得了自己的主么?” 叶晚意点头,很坚定:“我可以做主。我觉得结婚也可以是两个人的事情,我想要简单一些,不想太复杂。”